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晓色美妙,晴空万里。 地上白雪晶莹,闪烁如白银一般,在朝阳中闪闪发光。
“无双姐姐,你年后一定要到长安来……”
慕容山庄大清早就派了马车过来接他们的小姐回家,方善婷见别离在即,眼睛已是泪眼迷离,她紧紧地握住了无双的手,似是不想别离。
慕容无双心中也是难过,但她不是一个容易掉眼泪的人,也只是轻轻揽着善婷纤弱的肩膀,强颜欢笑地打趣说道:“你们小夫妻都已是这般恩爱了,我去了不是自讨没趣?”
方善婷闻言顿时羞红了双颊,她赶紧捂住自己热烫烫的脸蛋,低声怨道:“姐姐怎把这话也说出来,这是羞死人了。 ”
无双看着这个妹妹这般女儿态,自然知道她已得到幸福,除了高兴之外,心中也莫名有些心酸。 她环顾了四周,只见长孙况和罗子两人远远地伫立在一旁,留给姐妹俩一个悄悄话的空间,而其它两兄弟却是不见踪影。
“那登徒子呢?怎么昨夜欺负你之后,今日就不敢来见我了?”慕容无双故作轻松地问道。
善婷似乎还未从羞涩中解脱出来,玉面上还是红彤彤的,她羞涩地说道:“今儿下午我们也要往长安赶路,他早上要和冲大哥出去办些事情。 我想无双姐姐每次见他总是不高兴,也就没要他及时回来。 ”
无双勉强地笑了笑,和善婷又说了几句话后,再和长孙况与杜罗子道了别,在婢女的扶持下,登上了马车。 望着徐徐往后退的扬州古城,她轻轻地叹了一口气,自言自语地说道:“也罢,一切就让它成为秘密……”
大唐万象 138。兄弟娘亲
138。兄弟娘亲
时已腊月,北方的大地纷飞着如絮的雪花。 如鹅毛的雪花缓缓而降,把大地染成一片无边的白色,美丽极了。 长孙凛一行人由扬州出发,越过淮南道,经过谯州,再北拐至许州。 之后,再折西往长安前行。
入夜时分,长孙兄弟赶了一段的路,甚觉疲倦,便在许州附近的大南镇投宿一家客栈,
万家灯火,人们麇集,黑夜已取代了白天,天际几许繁星正与一轮圆月争辉,一闪一闪的。 来安客栈,分成上下两层楼,但见此时灯光耀眼,人影繁织,坐无虚席,正是生意鼎盛的时候。
这来安客栈二楼两带琵琶栏杆的外边,都是厢房。 厢房内的环境被店主人布置得精致典雅,满堂四景,诗画挂墙,一看就知道是专门为有钱的客人设置的。
这东厢房的第一间里,长孙家兄弟三人外带两个女眷,正围成一桌吃饭喝酒,好不热闹。 长孙况正默默的斟上一杯松花酒,仰首而尽,然后轻举象牙箸,挟了一块羊肉嚼着,只是神态气色似乎没有两个兄弟那样兴奋热烈。 那是自然,毕竟三兄弟就他一人孤身单个,心情失落也是难免的。
坐在老2旁边的长孙凛则是拿起酒壶,又斟满了一杯,轻呷了一口,舔了舔唇角,似是意犹未尽,一仰脖子,一杯酒已然一滴未剩。 他似乎饮了不少的酒,双颊微现酡红。 而长孙冲和杜罗子夫妻俩则是你给我夹一筷子菜。 我给你倒一杯酒,亲密之态唯恐无人不知。
方善婷毕竟是女儿家,自是比其他两个大男人敏感多了。 她见自家夫君喝起酒来就没有平日那般细心,便伸手按住他正欲举起地酒杯,然后悄悄地对他使了个眼色,意思是让他注意况二哥的神色。
长孙凛下意识地看了看长孙况,只见他倚着窗子。 一双星眸射得很远很远,似是在凝视一轮皎好的明月。 又似是什么都没有看,怔怔的发愣。 见老2这一番失魂落魄的表情,那是典型的失恋型患得患失症。
正当长孙况欲把手中杯子的酒一饮而尽,长孙凛却是伸手拦住了他道:“抽刀断水水更流,举杯浇愁愁更愁。 二哥,若是今儿咱兄弟高兴,你喝得大罪我也不管。 只是这会儿你这般愁苦模样,糟蹋这酒我可不乐意。 ”
尽管客栈人多嘈杂,然而在厢房里有木墙隔着,长孙凛地声音也是朗朗入耳。 然而他话音刚落,厢房内立马安静下来。 长孙况是举着酒杯呆愣地看着他;方善婷的眼神是情意绵绵,勾人心魂;而老大夫妇则是互相交叉着筷子。 四人宛若被神定时了一般,足足静止了数秒钟。
长孙凛为这几位地莫名态度是摸不着头脑,他疑惑地问道:“不是吗?难道我哪里说错了?”
书呆子长孙况则是猛地将酒杯放下。 拍了拍双手,哈哈大笑数声,拍着老三的肩膀说道:“三弟果然是金童下凡,‘抽刀断水水更流,举杯浇愁愁更愁’,这话说得是精彩绝妙。 妙!”
长孙凛这才想到李白这首诗句要在一百多年后才能出现,他无奈地耸了耸肩膀。 这后人引用前人的名言警句本来就是一个习惯,若是谁不知晓一两句那还不成了大文盲了。 只是他这一时间错乱以后,自己就难免成为大诗豪了。
“你大哥还总说三弟是不学无术,就凭三弟这随意一句话,也胜过国子学里的先生无数。 ”杜罗子也开口称赞道,还不忘了白长孙冲一眼,似在责备他之前所说的假话。
长孙冲无辜极了,他冲着老2大喊冤枉道:“二弟,你可以出来作证。 当年老三不就是一个混世魔王。 平日里除了在外和杨温两家公子鬼混,何曾上过学府。 只是这老天爷实在太偏心了。 三兄弟中就他模样长得最俊,还让他不学无术反成材。 面对着你这老天宠儿,我这个做大哥的也不得不服啊。 ”
长孙冲摇头晃脑地开玩笑似地抱怨了一番,末了还不正经地对长孙况说了一句:“老2,你得赶紧对无双妹子先下手为强,若是我晚些动手,怕是连罗子都成老三的了……哎呀,夫人我错了,您大人有大量行行好……”
话音刚落,他便露出了龇牙咧嘴地表情,原来杜罗子随着长孙冲的身体逐渐康复,她的母老虎本性也逐渐显露无疑。 这会儿小手已经利用桌子做障,在他那腰上最多肉的地方实施玉爪神功,将长孙冲遗传自其父的妻管严显露无疑。
长孙凛这回也坐回到座位上,善婷一直望着他的眼神缠绵热烈直把他的骨头都酥软了。 这也难怪的,两人本是新婚燕尔难舍难分之际,这会儿再让饱读诗书地她看到自己夫君文采飞扬的一面,那种迷恋爱慕之情更是难以抑制地泄溢出来。 她趁其他人不注意,羞红着脸颊将自己的小手往爱郎手上一放,两人就在私底下亲昵起来。
长孙况见眼前两对新人鲽鲽情深的模样,再想到无双临走之时对自己不冷不淡的态度,而长孙冲的话语更是刺激他地失落。 便不由地叹了一口气说道:
“大哥,你和嫂子怎么和我比呢?无双对我一直是若即若离的。 前些日子我与她还能说说话,自她从鄮县回来之后,则是连话也都说不上几句了。 ”
善婷则是与无双最为亲近,见大伯这般抱怨,她也不免开口为姐姐说几句话,也顺便安慰长孙况:“况二哥,你想想无双自鄮县回扬州不过就一日多时间,且她身子骨尚未痊愈,哪有力气和精神去理睬外事?二哥稍安勿躁,待年后我已邀请无双姐姐到长安做客,那会儿你想与她说多少话都成。 ”
长孙冲也是出言相劝着道:“对,现在三弟与无双妹子的过节已经消除,娘以前也是习武之人,对她这个媳妇自是只有喜欢的份。 到时候就让娘为你提上这门亲事,咱娘亲连两仪殿都敢闯,还怕他慕容山庄不同意?”
长孙凛想到母亲在皇帝大臣面前依然是面不改色,护犊心切的样子,便也跟着说道:“对对对,有咱家娘亲出马,二哥你也就别在一边愁眉苦脸的了,回去大过年的你该高高兴兴的。 ”
长孙况被大家你一言我一句的,倒是心中有了几分安心。 他则是正儿八经地对方善婷说道:“三弟妹,此事那就拜托你了。 娘亲那里我倒不怕她不帮忙,只是这婚姻大事本来要两情相悦,夫妻才能相亲相爱。 若是抬出咱长孙家的名头,让无双嫁入咱家,我倒是不甚愿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