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片古宅建筑已经被遗弃了几十年,幽幽耸立,坐落有致分布在山脚。有些已经塌了,但大部分还比较完整,只是附近杂草枯叶横生,显得格外荒凉。
我正要过去,黑子突然拉住我,道:“过去之后一定要小心!给你写信的人目的就是想让你来这儿,现在我们已经到了这里,他可能也会在附近。一会要有不对,记得先跑!”
这里如此荒凉、死寂,让人本能就有种压抑的感觉。即使黑子不说,我也会打起精神,就点点头,打了个ok的手势。黑子拔出刀子反攥在手里,之后我们开始进入古宅区域。
古宅群大概有三四十户,占地很广,紧挨着连成一片,只有中间偶尔会闪出一条很窄的巷道。当年在此建古宅的人,肯定是要举族迁徙过来,不知道最后有没有过来。在建筑群中间有一座是三层木楼,远远看过去刚好能看到贴瓦片的飞檐角,异常的显眼,那座古宅就是老海当时吊死的地方。
我们边走边盯着四周看,速度并不快,隐约能看到路边古宅的墙壁上刷着大字,但已经在几十年的风吹雨淋中剥落殆尽,虽然分辨不出什么,但也可以猜出是国民党部队当时驻军时刷的大字,无非就“党国万岁”之类的宣言。
此时,除了我们脚下踩到枯叶的声音,四周安静的可怕,这让我心底涌现出到一股浓浓的不安。我总觉得进去这片建筑群后,哪里很不对劲,仿佛在附近的某个角落里,有双眼睛在盯着我们看。
黑子低声骂道:“这里怎么这么安静?连他娘的鸟叫声都没有!”
我没有回答,心中的不安越来越强烈,一直拐了个弯到那座古宅附近时,我几乎是凭着本能直觉猛地回头看过去,但身后只有荒草枯叶和我们留下的足迹,其他什么都没有。
黑子被我的动作一下搞的紧张起来,他警惕的回过头去,也什么都没看到,就问我:“怎么了?”
难道是错觉?我摇摇头,道:“我总有种说不出的感觉,这里好像不对劲儿。”
黑子环顾四周扫了一眼,没发现异常情况,就道:“我让你小心点,你也别几把瞎紧张,一惊一乍很容易吓死人的。”说着,他指着前面的古宅道:“就是那座?”
“对,就是它。”我边答边往后看,再一次确定身后没什么东西后,才摇摇头跟着黑子走到古宅门口。
古宅前有两座镇门狮,上面黑一片白一片的全是鸟屎。打折铜铆钉的朱红大门,已经斑驳的不成样子,门缝上有一条白印,像是封条被撕掉后留下的痕迹,门头上挂着生锈的三环大锁头,看上面的锈痕,应该很久没人动过了。
我记得当时找到这里的时候,门还是能打开的,老海的尸体就是从门口被抬出来的。看来当年出事后,这里就被人锁上了。
黑子上前,使劲推了推了一把,大门哗啦一声响起来,在安静的古宅群中显得格外刺耳。突然我就听到院子里响起一阵嗡嗡的奇怪响声,我们顿时被吓了一跳,黑子连忙退后抽刀。
“这是什么声音?”我跟着紧张起来,但话刚落音,隔着院墙,我就看到院子里冒出一片黑影,与此同时我们听到黑影“呱呱”的叫起来。
靠!那竟然是二十多只乌鸦!
乌鸦被我们惊动,呱呱的从院子里飞出来,在我们头顶转了一圈,留下几滩鸟屎,落到这座古宅的门楼上。
“靠你爷爷的!”黑子一下就中招了,他抹了一把头顶,抹出一手的鸟屎,顿死大怒,抬头一看乌鸦就落在门楼上,当下就从地上捡了一疙瘩石头扔上去:“滚你娘的!”
乌鸦又被惊动,呱呱叫着扑腾了一阵又落回去,低着黑漆漆的脑袋,打量着我们这些不速之客。
“真他娘的晦气!”黑子在裤子上蹭了蹭手,抬头一瞧,气道:“妈的,这些狗日的竟然不怕人!”
我也觉得奇怪,这些乌鸦好像一点都不怕我们,但也管不了那么多,就道:“先别理它们,我们得想办法进去。”我打量了一下古宅,虽然几十年过去了,但大门一看就还很结实,不能破门而入,而院墙起码有三米高,也不好爬。
我看了古宅两侧,找到比邻之间的一条窄巷子,只有三尺来宽。我跟黑子用叠罗汉的方式爬上去。我先踩着黑子背,他把我顶上去,我一把扒住墙头,正要往上,突然就瞥到旁边有一条黑影,速度极快的向我脑袋冲过来。
我没想到会突然出现这种情况,心下一惊,反应性的用手挡在眼前,就感觉手心火辣辣一疼,耳边呱呱一声杂响,那东西就飞走了。
“你大爷的!”我暗骂一声,往旁边一瞧,那只乌鸦竟然在附近盘旋了一下,又落回了一边,冲着我呱呱直叫。我翻手一看,手心竟然有个淤血的小点,但没有破口。看到这里,我顿时就是一阵后怕,他娘的,刚才那只乌鸦分明是冲着我的眼睛来的,如果刚才没有挡那一下,那么大的力道,肯定能把我眼球啄个血洞,甚至能啄瞎。
以前上学时也听说过乌鸦会攻击人,但平时生活在城市里,基本上没机会碰到。原先还真没把它们当回事,没想到它们的攻击性这么大,我立马小心起来。
“老毛,你他娘的在干什么?”黑子看我半天没动静,忍不住催促。我也顾不得解释,警惕了看着乌鸦,然后赶紧爬上去。之后,把黑子也拽了上来。
“黑子,小心这些乌鸦,他娘的,刚才差点把老子眼睛啄瞎。”我叮嘱黑子。黑子一听,顿时吃惊道:“什么?”之后从房顶上扒了一块瓦片,朝着乌鸦群甩过去:“妈的!都我滚!”乌鸦再次惊飞,但始终没有离开过古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