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状元应当在翰林院任五品,然而前月子衿的任职却是兵部侍郎,从五品。这样异常的人事调动子衿看不明白,岳霖却没有多解释什么。
兵部负责边防一事,调至兵部可以让岳霖的安排进行得更为顺利,然而皇上和岳霖是什么关系……
子衿想了很久却也是更加杂乱无绪。
倒是前些日子认识的两位探花来岳府恭贺一番,两人俱是在翰林院任六品,又以此向岳霖讨教了好些。
子衿又被冷落一旁,不禁对京中文士待岳霖的态度摇摇头。
子衿走马上任后又过了几日,吴嵋儿一大早又来了岳府,穿了件石榴红的衣服,又披上件白袄,明艳动人。
子衿本想以任上事忙为由推脱,吴嵋儿却道:“刘哥的事我知道,新上任的官员都是些清闲人,刘哥怎的也该抽出半天陪陪嵋儿不是?”
子衿听她的言辞,愈加厌恶,岳霖在一旁暗自叹气:吴嵋儿从小被娇宠惯了,直以为谁都该喜欢她那语气措辞呢。
果然子衿依旧拒绝,却听吴嵋儿道:“不若小妹在岳府里等刘哥回来?下午去趟西郊的姻缘庙可好?”
他心中一动,便应下了。
子衿走后,岳霖看着吴嵋儿满脸欣喜的样子真不知该说什么。
吴嵋儿却道:“岳伯伯,您看嵋儿怎样?”
岳霖道:“你先回去,下午换身淡色的衣衫罢。还有,这也不是在家里了,别那么任性。”
吴嵋儿瞪了瞪眼说:“嵋儿已经收敛很多了!”
却还是带着侍婢走了。
下午吴嵋儿换了件月白色长裙,针线精巧,真如同银蓝色的月光;上身还是披着那件白袄。两色一对一衬,倒是更显女子的雅贵。
岳霖点点头,便让子衿跟着她去了。
到了西郊,子衿才知姻缘庙竟是建在山中。庙中处处香火红烛,人也甚多,却大都是带了侍婢的富家小姐,不少是吴嵋儿的旧识。
子衿连忙对吴嵋儿说了句“有事先回”便走到一旁,以免吴嵋儿又同她的闺中密友说出什么事来。
他看了一圈,到庙中求了两根红线,放入袖中,便要出庙。
旁边一位书生笑道:“这位公子可也是来看心上人的?”
“不是。他并不在京城。”
“那就是为求姻缘好事了?公子可看见那棵树?”书生一指庙外那崖边斜长着的大树,竟是有两人合抱之围,“我们都叫它月老树,数年前被雷劈中,也只是歪倒而没断裂烧焦,听说缠上姻缘线便能情爱永固。还有种说法,说是谁将红线缠到树上的高处,无论何时何地情人都有缘相会相守呢。”
“原来如此。多谢兄台。”
子衿道了谢
35、姻缘 。。。
,走向崖边。
姻缘树根上缠了许多红线,密密麻麻的,偶尔几根红线上还坠了金锁。子衿笑着想,看来贼也不敢坏人的好姻缘。
他抬头一看,却是有根已褪了色的线缠得极高,在树枝分叉处,那里已离悬崖一尺之远,悬在半空。
子衿从袖中掏出一根红线,又用随身的小刀划下一绺黑发,用红线缠了,随即走到崖边,踏上姻缘树,小心翼翼地爬过那缠在分叉处的红线,停在姻缘树最粗的枝上。
人群中发出一片惊呼——他已离悬崖三尺有余!
子衿没往下看。他不知悬崖有多高,只是将红线缠着的黑发慢慢地绕了三圈,紧紧地绑住。
然后,他一点点往下挪,到分叉处,一跃而下。
他分开围观的人群,往僻静处走去。
衣服全弄脏了,几处破损的地方,隐约地刺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