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折册子被递到白明微手中。
白明微将册子徐徐展开。
随着一行行字映入眼帘,白明微的目光,也逐渐变得深沉。
看到最后,她久久沉默。
俞剑凌凑上来问:“大将军,何事伤怀?”
白明微掀起眼眸,淡淡地瞥了他一眼。
俞剑凌退开,小声嘟囔:“你是喜怒不形于色,但是我早就看穿了,但凡你心底情绪波动较大,你都会陷入沉默。”
白明微收回目光,没有过多言语。
俞剑凌好奇,却也知晓分寸,并未究根问到底。
……
另一边,白瑜在问:“孟兄,这些年都发生了何事?”
孟子昂云淡风轻,数年的经历寥寥数语带过:“没什么,父亲下葬后没多久,我与妹妹和母亲相依为命。”
“后来,我们在老家清河县租下一间小房子,母亲和妹妹做针线活卖钱,我则帮人代写书信,以此维持生计。”
“妹妹渐长,嫁了名卖撒糖饼子的小贩,妹夫人不错,给了很丰厚的聘礼,还把表妹介绍给我。”
“日子眼看稳定下来了,结果妹夫在叫卖的时候,有人嫌吵便打折了妹夫的双腿。”
“那人有钱有势,又是秦家的爪牙,我们告状无门,妹妹看着妹夫受苦,气不过便去理论,却动了胎气。”
“孩子早产,仇家却要断她生路,方远数十里的接生婆都被威逼利诱,接生的母亲没太多经验,最后妹妹遭遇难产,一尸两命。”
“妹妹走后,妹夫和母亲因悲伤过度相继走了,而在母亲出殡的那日,我们于山间遭遇流匪。”
“怀着身孕的妻子在我面前被杀死,而我也被毒箭射中,恰巧又被毒蛇咬了一口,就变成了现在的样子。”
“如你所见,我如今孑然一身,也不能再过上正常人的生活,死也死不了,活也活不好。”
白瑜静静地听着。
虽说男子说的不多,只是把事情的大概简单描述。
然而听在白瑜耳里,却如一道道惊雷炸响。
这一字一句的背后,隐藏着无数的悲剧与无奈。
倘若没有被迫害,他会有着光明的前途,而妹妹也能觅得更好的夫婿,不用与市井平民一起奔波劳苦。
倘若没有发生后来的事情,他们勉强维持生计的日子也可以苦中作乐,只要踏实本分,也得善终。
结果老天却开了这样的玩笑,家破人亡、一无所有还不够,还叫他变成如今的模样,苟延残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