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大夫认真地替萧重渊把了脉。
收回按住脉门的手时,他一脸凝重:“风军师这眼疾,怕是有许多年了吧?”
白明微颔首:“正是,眼疾缠身多年了。”
邢大夫略带惋惜:“这眼疾并非寻常的眼翳疾病,而是受了极大的刺激导致双眼失明。”
“如此反复发作,是因为在最初之时没有得到很好的治疗,所以才落下这磨人的病根。”
“发病时头痛欲裂,双目犹如万蚁啃食,难以想象风军师这些年是如何熬过一次又一次的病痛折磨。”
“不过好似在不久前,风军师遇得良医,帮他减轻了些许痛苦,从这位大夫用药的手法来看,是位很有经验的大夫,何不……”
白明微解释:“替风军师用药的,是北疆的军医黄大夫,上次与北燕兵刃相接,不少将士受到了严重创伤。”
“黄大夫与其他的军医一直忙着为将士们进行后续治疗,所以我并未考虑将其唤来江北,帮忙解决疫病。”
“一则路途遥远,一来一回耽搁不少时间;二来北疆还有许多将士等待他治疗,根本离不得他。”
“不过疫病发生初期,我已去信黄大夫,相信不日他的书信便会传来,届时我会把黄大夫的书信交给您,希望对您有所帮助。”
她只提及黄大夫,但是没有提及酒僧的药酒。
此时治疗疫病为主,那段经历尚未到提及的好时机。
邢大夫向白明微表示感谢,而后也说出了另一个消息:“大将军,草民不得不把关于风军师的病情告诉您。”
白明微颔首:“您请说。”
邢大夫长叹一声:“疫病正在攻击风军师的五脏六腑,他的情况急转直下,已然处于极度虚弱的状态。”
“这与沅镇的病患又有些不同,他似乎并没有经历完整的发病期,而是直接就病入膏肓。”
白明微看向眼皮都抬不起来的小白貂,声音像是和着血:“大夫您告诉我这事,想来另有缘由,是么?”
邢大夫点头:“草民准备为风军师药浴,并配合针灸。如若风军师求生意志够强,兴许他逐渐损伤的五脏六腑,会得到改善。”
“届时草民再对症下药,只要控制住他的病症,就能争取更多的存活时间,说不定能等到药方研制出来。只是此法冒险,草民也没有把握。”
白明微当机立断:“还请大夫立即治疗。”
邢大夫没想到白明微这般果断,于是他也不再犹豫,立即写下方子递给白明微:“请大将军即刻按照方子准备药材。”
白明微看了一眼药方,眉头当即就皱了起来:“大夫,这些药……”
邢大夫道:“此时此刻,温和的疗法根本就帮不了风军师,唯有下猛药,才能治重症。所以这是剑走偏锋的险招。”
白明微只是稍作迟疑,便立即着手去准备药材。
邢大夫则亲自动手烧热水,两人分工合作,很快就将药浴所需准备完毕。
邢大夫正要去搬动萧重渊,却因他的个头明显比萧重渊要小,独自一人根本无法做到。
他准备唤人来帮忙,却被白明微阻止:“大夫,我来吧,此刻不宜有更多的人接触到他。”
邢大夫看着白明微面上明显脏污的棉布,他点点头,却告诉白明微:“大将军,您换块棉布再来帮草民,以防万一……”
白明微依言照做,自始至终,哪怕是接触萧重渊,她都严格按照大夫所教的方法,为自己做好防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