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加上周围时不时出现的乌鸦,那代表不详的黑鸟站在尸体上,漆黑的眼珠倒映世界的倒影。
“…………”一个人影默默地行走在这样的道路上,他只是这样走着,一步一步,用着并不快也不慢的步伐走四周静的可怕,只能偶尔听着火焰偶尔烧爆了什么东西发出了‘噼啪’的声音和虫鸣声而已。
独行者并没有为这残酷而可怕的人间地狱吓到,他甚至连自己的双眼都没有睁开,他脸上的表情平淡,就只是默默的走在这原本繁华而平凡,现在却尸横遍野的大地上。
哭泣声,诅咒声,咆哮声,悲鸣声………
“一样……根本没有改变过……”阿释密达缓缓停下脚步,侧耳倾听着迷茫的徘徊在死亡之地,不甘心自己就此死亡的亡魂发出的声音。
年老的夫妇亡魂看着变成废墟的故乡发出了哭泣。
壮年的男子亡魂睚眦欲裂的看着自己和家人的尸体,发出了一声声不甘的怒吼。
年轻的女子亡魂搂着自己的肩膀心若死灰的漂浮在空中哭泣。
年幼的幼童亡魂懵懂的看着世界,年幼的他们并不知道在自己身上发生了怎么样残酷的事情。
阿释密达长呼一口气,双手合十,一声佛号,双腿再次迈开了脚步。
“南无阿弥多婆夜……”空旷的大地上响起了清澈通达的诵经之声,常人看不见的亡魂渐渐褪去了脸上的暴虐、悲伤、迷茫,一个个仿佛挣脱了什么枷锁似的,露出了一脸释然的表情缓缓升空。
抱歉了,我所能做的,就只能够为你们祈祷冥福,使你们可以超脱痛苦,得以进入轮回。
这此刻是阿释密达心中所想。
阿释密达离开了【原】博丽神社之后,一路向东走,一路上,所见所闻都是一片战后的狼藉。
他除了在那一天之后,并没有再对任何军队动手,就算是那一天,他也并没有对布里塔尼亚的军队下死手,只是将他们全员都震晕过去罢了。
因为,军队也是人组成的,他们可能对敌国的人残暴,但是对自己的家人却是好丈夫,好父亲。任何人都有两面,对家人是一张脸,对外人又是一张脸。如果就因为不相干的人的死,他因为一时同情和气愤而屠杀了他们,他这样做又有何意义呢?然后,他的所作所为不是再次造就了无数个悲剧了吗?
他,只是一个局外人而已。
跟以前一样,他及不能拯救众生疾苦,也不能改变世界。
他能够做的,就只有为他们哭泣流泪罢了。
在这几日里,他暂时将感情上那一团乱(对于他本人而言)的事情忘却,专心致志的行走在这片正在哭泣的土地上,犹如他当年年幼时赤脚从西藏走到天竺的苦修之旅一般,一步一个脚印,每到一个地区,他都会一边行走一边为亡魂念诵往生咒。
“哥哥,我们到哪里?”
忽然,一个糯糯而稚嫩的童音传入了阿释密达的耳中,让他的脚步不由的一顿。
还有幸存者?
抱着这样的想法,之前一直将保持在周身三米的感知扩散出去。
随着感知的延伸,阿释密达的脑海中快速构成了场景。
一名瘦弱娇小的孩子背着更加娇小的妹妹,艰难的行走在道路上。
男孩的身体不能算强壮,小女孩的身体称不上重,但是对于男孩来说却已经是极大的负担了,但是男孩却没有喊累,甚至在身体已经开始颤抖的情况,都没有一丝停下来休息的迹象。
“我们快到了哟~朱雀他已经在那边等我们了。”男孩苍白的小脸上展露出了勉强的笑容,他极力压制着声音的颤抖,不让背上的妹妹发现自己的异常。
“哥哥,周围有什么东西烧焦了么?”听到女孩的这个问题,阿释密达这个时候才注意到,女孩居然和他一样,眼睛被封闭上了。
“……呵呵呵,没什么的,只不过是一些树烧焦而已。”男孩看着周围尸横遍野的场景,看着尸体上残留不甘,惊恐,怨恨的表情,俊秀的小脸上闪过一次恐惧,但是随即隐匿了下来,他咽了口口水,强打起精神,安抚着妹妹。
“嗯……”年幼的女孩缩在哥哥的背上,轻轻的应了一声,其实她隐隐约约感到有些不对劲了,但是为了不让哥哥担心,她也懂得装傻。
突然,远处传来了阵阵诵经声,顿时让兄妹两人都紧张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