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猛然睁开眼睛,双目喷火,身子一前倾,动作极快的揪住了童熊的衣襟,吼道:“那我的女儿终身是不是由我来负责?”
童熊一直看见的就是温和的田光明,猛地一见这样野兽般的田光明,是一下子就僵在了那里,足足是好半响才吞吞吐吐道:“说话就说话,你动手做什么?”顿了顿,“你女儿的终身不该你负责要谁来负责?”
刘氏怕田光明气急打人,虽说童熊等人该打,但…她把田光明劝了下来。
田光明在放手的时候,眼神也是鄙视的看了童熊一眼,“你糟蹋了你的名字,怂样。”
童熊气结,方才不过是没有反应过来,等他此刻反应过来,听不得这话就准备动手,还是一旁的童生娘轻声道:“拿回文书要紧。”
童熊这才稍微的压制了一下怒气,“把文书拿出来吧!”
童生娘见两家的关系已经彻底的坏了,索性破罐子破摔,也不顾及什么了,讥讽道:“也不看看你们家什么情况,也想攀上我们童家,说不去也不怕笑死人。”语气更加神气,“我们家童生以后可是要考秀才的,秀才夫人怎么会是你们家得弟这样儿,再怎么说…”
话却没完,就已经被气急了的得弟扯着头发,怒道:“我家得弟怎了?我家得弟遭你惹你了?我家得弟赶着嫁你童家了?秀才夫人?哼,也不怕笑死人,也不怕你家童生是不是那根苗,还秀才夫人,我看就一辈子童生的…对,怕是连童生都考不上。”
噼里啪啦的说了一大通,毫不客气。
“你放手,你再不放手,小心我告死你。”童生娘一点都不敢动弹,只有顺着刘氏的手移动着,一不小心,那揪心的疼就传遍整个脑袋。
田光明愣愣,怎么动起手打人来了,不是还劝他来着吗?
童熊见自个儿的媳妇处在下风,忍不住出手帮忙,田光明一下子挡了下来,把刘氏的手也拉了下来,刘氏不甘心道:“要是再让我听见你这张嘴乱说我家的得弟,看我不整死你。”
童生娘气急败坏,却只来了一句,“流氓!”
童熊已经完全没有耐心了,“看现在这情况,我们两家对这桩婚事都不满意了,还是尽早把文书交换了,免得伤了和气。”
刘氏一口接过去,“和气?不是早就伤了吗?难不成是你们怕了?”
童熊的目光闪躲了一下,“笑话,我怕了?我还不知道这字怎么写。”
招弟腹侧:文盲怎么会知道写字。
刘氏蹲了下来,从床底把文书取了出来,上面已经有些灰尘了,一看,还能看出严重褶皱的痕迹…
她手一扔,“你认为这玩意是什么好货?我要不是去年过年时看见过一次,怕早就不知道扔哪里去了。”
童生娘看了看那文书,再看了看自个儿手中那崭新的文书,一时,是气得不轻,
童熊已经不想在说话,拉起童生娘就起身打开房门准备离开,哪里知道一打开房门,外面竟是站了里三层外三层的人。
两人鼻孔朝天哼了一声,目光抬得比什么都高的往前走。
哪里知道,两人挤过人群时,童生娘被某人的脚伸出来硬生生的绊了一跤。
“哎哟——”
童生娘哀怨的声音传了出来。
廖氏冷笑一声,连忙摆出一副惋惜的神色,道歉道:“实在是抱歉啊!把你给绊了一跤。”话这样说着,却没有要动身上前扶一下的架势。
童生娘在童熊的搀扶下起了身,疼得龇牙咧嘴,脚一拐一拐的…童生娘本想开口大骂,可当她看见对方后面站着那么多人时,明智的闭了嘴。
她还是知道的,不能在别人的地盘上撒野。
两人转身离去,廖氏用两人能够听见的声音道:“不过是赚了点钱而已,就弄得自个儿人不人鬼不鬼的,眼睛还抬得老高不认人…要是钱还赚多一些,怕是恨不得连祖宗坟也挖了把别人的骨灰埋进去,怎么说也是‘光中耀祖’了。”
看见两人脚步顿了顿,廖氏笑道:“哎,就是不知道现实中有没有我说的那样人,不然真该小心了。”
两人气急,却是怎么不敢回头,她们回头不就承认了那话中的意思吗?
…
招弟看见外面站着那么多人,愣了愣,转身看着得弟,面色又白了几分,她有些担忧道:“大姐,你先上床休息一下吧!”她有些气恼,怎么人都喜欢凑热闹啊!
刘氏也过来劝解,才把得弟劝上了床,看见得弟闭上眼睛,才稍微的松了一口气。
…
屋外,人群好久都没有散去,一个个伸长脖子往屋里探去,想一看究竟。
议论声也是此时如海浪翻滚…
“哎,这田大妹可真是够惨的,竟然被退婚了。”
“可不是么!要我说,这得弟的脾性可是个顶个的,那童家人还真是没有眼光。”
“就你有眼光,那给你家儿子定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