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氏见此是好言相劝,却是怎么也没留下她来。
刚一转身的全媒婆一想着唐老板的那笔礼钱就要不翼而飞,顿时是有些烦躁与不甘,转念一想,她狠下心来,这笔礼钱,她是无论如何也要得到的。
却说早就候在一旁的花二娘,看着蔡家的婚事告吹,心里说不出的欢畅,她见全媒婆要离去,连忙上前站到全媒婆的前面,有些不好意思的一笑。
全媒婆眉头一皱,“你这是要做什么?”
花二娘笑道:“我想麻烦你帮忙给我儿说桩婚事…要是像唐家那样的就最好了。”其实她心里想的却是,要直接是唐家的女儿就最好不过。
全媒婆当即冷笑出声,斜睨的看着花二娘,“你当真以为什么人都能攀上唐家那样的人家不成?”唐老板可是特地交代了,他女儿只嫁给年龄十八以下的男子,可据她所知,眼前花二娘的儿可是将近而立之年了…却不说唐家,就算是家境好一点的也不会嫁给…
她全媒婆还没笨到砸自己的招牌。
“我怕是有些无能为力了。”全媒婆目光里露出浓浓的鄙视,“就你家那儿快三十好几的人了,竟还想找唐家这样的人,莫非是想老牛吃嫩草?我看,还是尽早找个寡妇,看愿不愿意嫁给…”
“全媒婆!你找死。”说着,花二娘就已经动手招呼上了,“老娘让你一张嘴乱说,老娘让你嘴巴恶毒,老娘让你不得好死!”
全媒婆虽说年龄与花二娘相差无几,可是体力上却是差了好一些,根本就不是对手,一不小心,就被扯下了一撮头发,疼得直叫爹娘。
对于花二娘动手打架,那在清溪村可是出了名的彪悍,是谁也不敢上前劝阻的,所以也只有全媒婆一人在那儿挣扎…
全媒婆好不容易挣脱了花二娘的毒手,跑的老远了,才会头咒骂道:“我看你儿子就一辈子光棍了,还想找媳妇,笑死人了…”
花二娘拔腿就追,“别让老娘逮着你。”
可能是长久到处乱走的原因,全媒婆的腿脚倒是比花二娘的利索了不少,花二娘硬是没有追上,气得她弯腰就拾了一个石块起来,有半个拳头那么打小,使劲儿一扔,竟是打在了全媒婆的后背…
“以后我要是看见你一次,就打你一次。”不解气的花二娘更是放下豪言。
全媒婆离去的脚步有些踉跄…
…
花二娘的彪悍再次传遍了整个村子,有好几日,连小孩看见她都有些害怕的避了开去。
却说当晚花二娘回屋,曹大郎是早就一脸阴沉的坐在门口等着她。
花二娘笑道:“坐门口干什么?”
曹大郎的声音则是暗沉许多,“娘,您能不能不要这样。”
“怎样?”
“我的婚事不用您管。”
…
日子晃悠悠的过去,玉米成熟了,梨子也成熟了。
早晨掰玉米的时候,招弟最喜欢的就是先站在自家的梨子树下摘一个梨子吃,绿绿的皮,一口咬破,梨汁就流了出来,胃口十佳。
吃梨子的时候舒坦,但掰玉米的时候就有些不好受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细皮嫩肉的原因,才下地掰玉米没多大一会儿,颈子、胳膊上都起了一个个红红的疙瘩,痒得十分难受。又因为个子矮小,力气小,一个玉米也要好一会儿才能掰下来…
哎!这农活儿还真是不一般的难做。最最关键的还是这庄稼没多大的收成,一年下来,缴税过后,连温饱都还不能解决…
不过她倒是忽地想起那儿童家来退婚的晚上。
饭桌上气氛有些凝重,人人的神色都有些不自然。
田光明更是拿出了平日里不喝的白酒,倒着自个儿轻酌了几口。而刘氏则是有些垂头丧气的坐在一旁,双眼时不时的看着睡在床上的得弟。就连来弟也安静的坐在一旁,没有调皮捣蛋。
她记得,气氛还是田光明率先打破的。
田光明一杯酒饮完,越想越气,把手里的被子一摔,顿时碎成了前片,惊得屋里的人一会儿才缓过神来。
他怒道:“他童家不就是多赚了几个钱,嫌我们穷,就说得弟配不上…要是我们能多有几个钱,看他们还敢不敢这样说。”说到这儿,他的脑袋恍惚是忽然间灵光了不少,顿时双眼看向招弟,“二妹,种植草药真的能赚钱吗?”
招弟愣神,却是没有反应过来,等她反应过来,木楞的点了点头,“能赚钱,至少比种植庄稼划算。”
田光明得到这个答案,几乎是没有犹豫道:“那好,等我们这一茬庄稼收了,家里的土就全部用来种植草药。”以前他害怕冒险,因为冒险说不定让家里一年颗粒无收,可是现在他不怕了,因为他更担心的是几个女儿以后出嫁…他定要为几个女儿准备好丰富的嫁妆。
招弟又足足是愣了好几秒,没有想到千亲万苦的劝说没有改变他的心意,这么一下,竟让他想通了。招弟看着田光明,“爹,您说的可就不许后悔哦!”
田光明暗暗下定决心,坚定的道:“爹既然这样说了,就不会后悔。”
当时,她心里还有些惴惴然,毕竟爹答应把全部的地拿出来种植草药,就相当于把家里的一切都赌在了上面,要是出了什么叉子,她可是担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