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成之后,覃初柳和刘芷卉扶着冬霜回了房间,房间也被精心的布置过,窗纸上都贴了大红喜字,很是喜气。
她们两个帮着卸了妆,又换上常服,只发髻还是妇人的发髻。
她们收拾妥当出来,元娘他们也把一桌子丰盛的饭菜摆了出来,这是戚老头儿精心烹制的喜宴,每一道菜肴都有非常好的寓意。
冬霜身边空出一个位置来,碗筷却好好的摆放着,那里,永远都是谷良的专属位置。
不管心里如何难过悲伤,此时大家的脸上都带上了笑容,举杯祝贺冬霜新婚大喜。
冬霜也不推脱,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她以后不光是冬霜,她还是谷良,她要为谷良好好的活着,做他要做的事,守护他要守护的人,代替他好好的在这个家里生活下去。
一家人正其乐融融的吃饭,外面忽然有人敲门。
小河去开门,不大一会儿就带着安冬青进来了。
昨天傍晚覃初柳他们回来安冬青就想过来,却被小高氏拦住了。元娘母女离家这么久,刚回来自然是要和自己人说话,他去了算怎么回事儿。
安冬青想想也是,这才没有冲动地去覃初柳家。
今天又被他爹压着去地里干了一天活,傍晚回到家连饭都没吃便颠颠地跑过来了。
看到门窗上贴着的大红喜字,安冬青十分的不解,“小河你又成亲了?”
说完,他见大家都怪异的看着他,特别是小河,眼神很是不善,他这才惊觉自己说错了话,抽了自己一巴掌,“瞧我这张嘴,实在是不会说话……”
他确实不大会说话,且惯会坏事儿!覃初柳怕他再说什么搅大家兴致的话,赶紧起身走到他身边,“表舅舅,咱们进屋说话。”
“今天到底是谁成亲啊?你们刚回来就成亲,这也太赶了点儿。”进到房间里,安冬青便问覃初柳。
覃初柳请他坐了,又给他倒了茶,这才把事情的经过说了,除了谷良和冬霜的事情,谭绍维没死以及她被封县主和赐婚的事情也只一句话带了过去。
听完覃初柳的话,安冬青一个大男人也忍不住流下了眼泪。
“谷良在咱们安家村生活了这么久,和村里人都熟稔,人更是没的说,最是热诚,我早把他当成了咱们自己人。”安冬青抹了抹眼泪,感慨道。
“他一直都是自己人!”覃初柳也附和。
安冬青点了点头,“是啊,他一直都是。”
想了想,安冬青低声问覃初柳,“你刚刚的意思是,以后冬霜就留在咱们安家村了是不是?”
覃初柳颌首,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问,正待问个究竟,就听安冬青继续说道,“那我明日送他们一个新婚大礼。”
既然是送礼,自然是神秘一些才会有惊喜,覃初柳便没有多问。
暂时放下谷良的事情,安冬青又回忆起覃初柳刚才说的其他事情,“柳柳现下是县主了?那以后咱们见你是不是要磕头?”
安冬青的脑子似乎和别人不大一样。别人听说她被封了县主,最先想到的都是她怎么就被封县主了呢,只有他第一句问的竟然是这样的问题。
“不用,我最是不耐烦那些个礼节。再说,我连这个县主有哪些讲究都不知道,哪里懂什么礼节上的事情。”覃初柳老老实实地答道。
确实是这样,自从她被封县主之后,生活几乎没有变化,总在她身边出现的就那么几个人,他们对她的态度没变,她便也还当自己是以前那个覃初柳。
按说她要去和亲,天家总要派几个懂规矩的教习嬷嬷教导她规矩的,不过因为沈致远的插手,这些事情便也免了去。
安冬青一听说不用讲那些个规矩,顿时松了一口气,“不讲那些虚礼好,要不一家人都生分了。”
安冬青还想问问覃初柳的婚事,但是想到自己毕竟不是女眷,且覃初柳还是个准新娘,在外人面前提自己的婚事只怕她小姑娘太害羞,话到嘴边最终还是咽了回去。
“表舅舅,你这么晚过来可是有事?”屋里沉静了半晌,覃初柳开口问道。
安冬青想了想,要说事情,好像也没有什么具体的事情要说,可若是没事说,他着急忙慌地来这一趟干啥?
于是,他便把从覃初柳走后一直到她昨日回来,安家村发生的大事小情一一说了。
其实也没发生什么大事,都是些小打小闹的小事。安冬青说的兴致勃勃,覃初柳也听得十分认真。
在覃初柳看来,安家村发生的这些不值一提的小事,可比京城里发生的那些大事有趣多了。
足足说了有一个多时辰,安冬青才说完。口干的不行,他咕咚咕咚喝干了杯子里的茶,覃初柳很有眼色地又给他添了一杯。
安冬青嘿嘿地憨笑起来,“真没想到,有一天县主也能给我倒茶,以后我就讲给我孙子听。”
覃初柳很是无语,瞥了安冬青一眼,自嘲道,“我这算哪门子县主,你没听我的封号吗,庄良县主,就是庄稼和粮食,哪有什么稀罕的。”
“怎么不稀罕”,安冬青很是不赞同,“不管是啥县主,总归是县主吧。早前你姥姥姥爷还要和你们断绝关系,现下若是知道你是县主了,不得后悔死啊。”
他们恐怕在知道覃初柳手里有那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