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兰也鼻子发酸,但是她告诉自己不能哭,这个时候,她不光要顾好自己,还要照顾妹妹。
她牵着赵莲回了自己的房间,沾湿了帕子给赵莲擦脸,然后才柔声说道,“娘很快就回来了,姐姐也不会嫁给傻子的,只要你不哭,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终于哄好了赵莲,看着她不安地睡过去,赵兰找了身衣裳换了,便出了门。
早前她出门还要跟着大人一块儿,后来两个姨娘去镇上都不愿带着她了,她便自己悄悄的去,生怕被她娘发现了。
可是现下,她可以明目张胆的去了。因为,没有人管她去了哪里……
熟门熟路地走到一个小院儿门前,赵兰定定地看了许久,始终没有抬手推开那道门。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明明所有人都告诉她萧白不在了,但是她总是觉得他们说的不对,萧白还好好的活着。
只为了这么个想法,她坚持隔一段时间就来看萧婶子一次,为的,就是能重新见到萧白。
现下家里是那样的情况,她要自己和妹妹都好好的,以后,恐怕就没有机会来了吧。
这样想着,眼泪从眼眶中滚滚落下。
她哭到不能自已,身子蜷缩成小小的一团蹲伏在地上,泣不成声。
“你可是遇到了难事?”突然,一个熟悉又陌生的男声从身后响起。
赵兰立时停止了哭泣,她以为自己听错了。怎么可能,他,怎么可能是他!
转身去看,就见一道颀长的身影笔直立在那里,天气明明很热,他却身披一件大大的披风,大大的兜帽扣在脑袋上,加上他又是背光,根本看不清他的容貌。
但是赵兰心里十分肯定,是他,是他,他真的回来了!
脸上犹挂着一串串泪珠,眼角眉梢却带了笑意,“你回来了,就什么难事都没有了!”她轻轻地说道。
你回来了,就什么难事都没有了!
男人静静地看了她好一会儿,最后长叹一声,慢慢地走到她身前,伸出一只手来。
赵兰呆怔怔地看着那只不甚厚实却已经十分宽大的手掌,缓缓地伸出了自己的小手。
不几日,覃初柳就听到了一个十分意外的消息,二妮儿被放出来了。
原因竟然是赵长松主动去到县衙,俯首认罪,直说之前夜半入室偷盗都是他的主意,是他以女儿婚事相挟逼得二妮儿担责。
因为赵长松主动投案,再加上赵家流水似的使钱,最后县老爷免了他的流刑,判了杖三十,关押一年。
可怜赵长松鞭笞三十留下的伤刚刚好了,又被打了三十大板,虽然也没有用全力,却也损耗不小,一进到大牢里就病了。
“这赵长松莫不是疯了,怎地会突然去认罪了?”梅婆子疑惑地问道。
屋里的人把目光都投向谷良,这些消息就是他带回来的。
只覃初柳,目光落在小河身上。
小河被她看的不自在,拧眉道,“你不信我?我说了不会插手便不会插手!这些天我一直在家哪里也没去过,你又不是不知道!”
是她想岔了,这事儿确实不像是小河做的。一来他没有那样的本事可以让赵长松自己认罪,二来就像他自己说的,他根本没离开过安家村,怎么可能有所动作。
“据说是因为闹鬼!”谷良适时地说道。
说到闹鬼,他还龇牙咧嘴做了个鬼脸,可惜没人害怕。
他悻悻地继续说道,“说是赵长松半夜见了鬼,那鬼只告诉他,若是他不说实话就收了他的命。”
性命和牢狱之苦比起来,自然是前者更重要。
想出这办法的人倒也聪明,知道捏赵长松的七寸,像他那样自小很少受苦的大少爷,自然最是惜命的。
梅婆子嘴里念了句“阿弥陀佛”,神神叨叨地说道,“那哪里是闹鬼,那分明是神灵显灵了。他做了错事连神灵都看不过去了,他就是遭再多的罪也是活该!”
真的是神灵显灵吗?覃初柳不信。
这世上比赵长松更加十恶不赦的人多了去了,怎地就偏偏他看到了神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