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题逐渐轻松起来,不大一会儿房间里便欢声笑语一片。
房间外,谭绍维站在门口久久不愿离开。
剩下的几日覃初柳没有再出门,一直在院子里陪元娘,元娘也好似忘记了谭绍维的事情,只专心地收拾东西。
其实也没有多少东西好收拾,她总怕有什么东西落下,包袱行李总是包上了再打开,打开之后再包上。
如此,终于到了离京的日子。
那一日天气很好,早上带了些许秋日的凉意,天空却格外的澄明。
覃初柳的心情并没有多明媚,因为今天她要辞别许多人,兴许这辈子都没有机会再见。
按规矩,离京当日送亲的队伍会在京城最宽敞、繁华的路上风风光光地走过去,覃初柳必须着盛装。
礼部专门为她挑选了陪嫁的丫鬟,都是心灵手巧花一样的小姑娘。覃初柳由着她们折腾了足有一个多时辰才上完妆。
头饰太沉重,没有人搀扶她简直是寸步难行。幸好出了京城她就能自由了,若是一路都要这样,她的脖子早晚得被压弯。
镇国公并没有出来送,镇国公府只派了谭绍维做代表,送队伍出城。
他一直默默地跟在后面,直到覃初柳和元娘依次上了马车,马车滚滚而动,他才惊觉,她们是真的要离开了。
街道两边看热闹的百姓不少,以前她也和这里的百姓一样看热闹,不想今日自己竟然成了热闹被人看。
她有些疲倦,左右外面的人也看不真切马车里面的情况,她干脆靠在车壁上闭目养神。
喧哗声渐渐远去,队伍越来越安静,应该是出城了。
果然,不大一会儿,队伍便停了下来,就听谭绍维哽咽着说道,“柳柳,爹定然去找你们。”
“你去与我娘说话吧”,去不去找她无所谓,主要是元娘。
谭绍维走开后,沈致远走了过来。覃初柳打开车帘,看着一脸怅然地沈致远。
他看着覃初柳,眼中有一丝茫然,但是很快这茫然便消失不见。
他对覃初柳笑了笑,“覃姑娘,此一别,山高水长,你多保重。”
覃初柳也笑着应了,想了想,她从袖袋里摸出一个荷包,绣工不多精巧,和二皇子这样的身份一点儿都不相衬。
“这是紫苏做的,沈先生留做纪念吧。”她把荷包递出去,沈致远死死地盯着荷包,好一会儿才微微颤抖着手接过去。
沈致远所有的心绪都被荷包吸走,心不在焉地与覃初柳告了别便离开了。
“柳柳,你干嘛拿我做的……”
覃初柳摆摆手,打断冬霜的话,长叹一声道,“人活着,总得有个念想。若是一个荷包能让他开心点儿,真还是假又有什么关系。”
冬霜不懂,却也没有继续问。
郑掌柜和百里容锦他们并没有近前来说话,只远远地看着覃初柳。
马车辚辚再次出发时,送嫁的队伍已经没有了在京城是的欢快气氛。
又往前走了大概两盏茶的功夫,马车的车帘子被挑开,一个高大的人影迅速地钻了进来。
冬霜要出去,却被覃初柳拦住了。这可是送嫁的队伍,元娘的马车还在后面跟着,她可不想和贺拔瑾瑜太过亲密,让别人看笑话。
冬霜不顾贺拔瑾瑜冷冽地眼神,果然安安稳稳地坐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