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的笔顿了下,把最后两个人名也划掉,把笔重重地摔在桌案上。堂堂的大周朝,想找出一个适合和亲的人都找不到,真真是……憋气!
“谭弘道那个老匹夫,他也出面为覃初柳说话?”皇帝的指尖轻轻敲了敲桌面,事情的发展有些出乎他的预料。
谭弘道就是一条泥鳅,滑不留手,他和商人有一个共性,无利不起早。
若是没有好处,或者说没有目的,他能有这么好心?
黎叔突然想到前一日沈致远来找他时与他说的话。
沈致远问了那天在御书房发生的事情,他知道沈致远纯良,不会害他,便把那天的事情说了。
沈致远听后大为意外,他惊讶地道,“这怎么可能,覃姑娘怎么会杀死自己的亲姑姑……”
惊觉自己失言,沈致远突然住了嘴。他再细问,沈致远又什么都不说了。
当时他心里就有了一种猜想,却没当回事,现下想来,说不准是个契机。
“皇上,我听说覃初柳与镇国公府的二公子关系甚密,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事是咱们没查到的?”黎叔小心翼翼地说道。
皇上最怕什么,最怕有自己不知道,不能掌握的事情。
当即,皇帝便让黎叔吩咐下面的人去查,一定要查出缘由来。
第二天傍晚,黎叔就把下面的人查到的消息禀给了皇帝,竟和他猜想的差不多。
“谭二公子当年出去那么久,竟是在外面成了家,那覃初柳,就是谭二公子的闺女。这么些年谭二公子一直往外跑,就是为了去寻她们母女。”黎叔长话短说,只捡最主要的告诉皇帝。
皇帝惊讶不已,事情竟然都扯到了一起。
静静思忖了片刻,皇帝还是决定,“莫说谭家还没公开她们的身份,就是公开了又如何?朕想治一个人的罪,还管她是什么身份!”
黎叔心里咯噔一下,看来抬出镇国公府也不能改变皇上的心意了,难道这一次元娘母女非死不可了。
皇帝的硬气也是有前提的,这个前提就是用到这这个家族或者是这个家族里的某个人。
可是很不巧,就在他下定决心,不给镇国公府这个脸面的时候,南面海寇又猖獗起来。
早前的老将军已经卸甲,现在唯一能挑起大梁的只有谭绍隅。
皇帝虽然万般不情愿,却也不得不认清一个事实,现下不能给谭绍隅找不痛快,也就是不能给镇国公府找不痛快。
这样一来,覃初柳的事情恐怕就要放一放了。
左右她关在大牢里也跑不了。大理寺的大牢什么样,她一个小姑娘关个一两个月,就算不死也得疯,这才是真正的折磨人。
还有她那个娘,女儿在大牢里生死不明,她一个乡下来的女人整日以泪洗面,也是巨大的折磨。
自然,这些阴损的想法皇帝是想不到的,多亏了有黎叔在一边时不时的念叨上两句,皇帝越想越是这么回事。
让她们就这么死了真是便宜她们了,必须要好好的折磨她们,让她们生不如死!
于是,覃初柳便在大牢里安安稳稳地住下了。
元娘也有谭绍维和贺拔瑾瑜派出的人照拂着,怕元娘担心,贺拔瑾瑜还不时派人亲自来与她说说覃初柳的情况。
元娘虽然还是有些担心,到底没如皇帝想的那般整日以泪洗面。
覃初柳的情况和皇帝想的相差更多,谭绍维、沈致远甚至包括百里家都暗中使了人和银子,覃初柳在大牢里的日子一点儿都不难熬。
她和冬霜在一间牢房里,里面有床,其实就是几块木板拼成的,上面铺上被褥,和床也差不了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