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壮见覃初柳说的郑重,也不敢耽搁,当即便出门查探了。
他这一去就是一整天,一直到天全黑下来才回来。
“高叔,咋样?”覃初柳也顾不得寒暄,把高壮拉到雅间,问道。
高壮在外奔走了一天,口渴的不行,这个时候却也顾不得喝水了,哑着嗓子说道,“镇上出事的商号果然不止咱们百里氏这两家!除了咱们永盛酒楼和东升米粮店之外,还有一家绸缎庄子和一家当铺出了事。”
高壮把他打听到的详详细细地与覃初柳说了。
那家绸缎庄子在镇上经营多年,虽不是镇上最大的却是口碑最好的,这么些年一直没出过什么事,年后的时候却不知怎地,庄子里卖出了质量有问题的布料。
一整匹的布料,从外面看好好的,但是打开来就会发现,里面的布料不是印染花了就是材质不好,总之都是残次品。
能去那家绸缎庄子里买布料的都是家境不错的人家,出了这样的事情自然不会善罢甘休,几次三番地去庄子里闹,庄子的老板气病了,庄子也暂时关了门。
那家当铺的事情就更加离奇了,头一天一个书生去铺子里当了一块上好的玉佩,是活当,当出去五十两银子。
当时当铺里的伙计明明把玉好好的收起来了,谁知道十日后等书生来取玉佩的时候,那玉佩竟不翼而飞了。
那玉佩值好几百两银子,没奈何,当铺只得赔银子。
这还不算完,接下去的几天,当铺陆续丢了不少好东西,损失着实不小,当铺老板报了官,贼人却一直没有抓到,贼人抓不到,老板也不敢开门做生意,于是,当铺也暂时歇业了。
这样看来,最幸运的倒还要数东升米粮店了,发现的及时,发霉的粮食没有卖出去,最多就是自己损失些银钱,于名誉倒也无碍。
而最倒霉的,莫过于永盛酒楼了,毕竟是吃到嘴里的东西,有一点儿不对劲就有可能出人命,所以出了事也更容易让人抓到把柄,更容易把事情闹大。
覃初柳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儿,世上哪有这般巧合的事情,这几家铺子遇事的时间都差不多,目的也很明确,就是要搞臭名声,关门大吉!
经过这一天的打听,高壮也觉出了不对来,他凑近覃初柳,肃然道,“说来也巧了,镇上的酒楼、米粮店、绸缎庄、当铺出事了,偏就有新的店铺要开业,且规模似乎都不小。就比如那要开张的新酒楼,就在咱们这条街街尾,门脸儿比咱们酒楼还大,据说光是跑堂就有十几人。”
覃初柳敛眉想了一会儿,对高壮道,“高叔,你今晚好好歇着,明日的时候在出去好好打听一下那些要开张的铺子的老板都是谁?什么来头?”
高壮心急,哪里还歇得下,起身就要出去,却被覃初柳拽住了,“高叔,若是那些新铺子的老板就是诬害郑掌柜的人,他手边定然有人护着,你这般疲乏,遇上了恐怕吃亏,莫不如好好歇一歇,左右也不差这一晚。”
高壮想到之前被他跟丢了的人,心里也知道覃初柳说的对,便乖乖地回房睡觉了。
事情有了新进展,覃初柳又激动又忐忑,于是,她又睡不着了。
在床上不知道翻了多少圈儿,她干脆直接爬了起来,穿好衣裳打算在院子里走走。
刚推门出来,就见对面的屋顶上坐着个人,皎白的月华照在他身上,给他整个人镀上了一层神秘且疏离的光晕。
他的脸背对着月华,所以看不到五官,但是覃初柳就是知道他是谁。
“傻蛋,坐上面干啥呢?”覃初柳走到院子中间,仰着脖子压低声音问道。
傻蛋坐在上面一动不动,只淡淡地回道,“你没给我安排房间!”
明明是云淡风轻的语气,覃初柳却从中听出了委屈,所以,她开始内疚了。
晚上和高壮说完话,他们就各自回屋休息去了,谁都没想到给傻蛋安排住的房间。
覃初柳心里愧疚,嘴上却不承认,“永盛酒楼这么多空置的房间,你随便住哪一间不行,非要在房顶上坐着,怪吓人的!”
顿了顿,覃初柳没啥底气地问道,“上面风大不大?冷不冷?”
傻蛋答非所问,“想上来?”
覃初柳点了点头,继而想到现下是黑天,傻蛋兴许看不到她的动作,正要开口说“想”,就只见房顶上的人倏然移动,眨眼间就来到了她身边,还未及她反应,已经拉着她的胳膊跳上了房顶。
傻蛋重新坐下,又拍了拍边上的位置,“坐。”
覃初柳正好有些腿软,从善如流地坐下了。
“高壮怎么说?”傻蛋状似闲聊地问道。
覃初柳便把之前高壮带回来的消息以及她的猜测全都说了,末了又问傻蛋,“你说我的猜测对不对?我让高叔去查新铺子的老板会不会打草惊蛇?”
傻蛋侧头问她,“打草惊蛇会怎样?”
覃初柳想了好久,想了很多方面,最后道,“对老吴恐怕不利,那幕后之人也可能低调行事,暂时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