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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末路雄鹰飞1（第2页）

她往后一看，一身黑衣的杨昱慢慢走过来。杨昱拿着剑，不带任何语气只是淡淡道：“云姑娘，你拔剑吧。”

云杉看着他，没有言语。华青青等不及他们理论江湖规矩，一把抢过黑剑，“噗”的一声扎入云杉身体。杨昱“啊”的一声叫出来，同时还有两个人叫了起来。一个人影飞快扑上来推开华青青的身体，同时将黑剑抢入手中。

来的当然是程倚天了，还有一直也未安睡的“狂刀”杜伯扬。杜伯扬拉住杨昱，不让他再参和紫煞和华家的事。

程倚天扶着黑剑的剑身，气急道：“你怎么不让呢？你怎么这么傻呢？”

云杉只冰冷道：“让了又怎么样？”那剑从她左胸穿过去，伤到肺叶，说完这句话气便喘不过来了，脸色紫，一跤跌到程倚天的怀中。

程倚天急忙抱她回舱，不一会儿，懂医术的萧三郎打着哈欠从门外被推了进来。萧三郎为云杉作了必要的急救措施，然后让公子不要担心。这时船已经不直往西行，择了一个码头靠了岸。杜伯扬吩咐殷十三陪伴杨昱，陪伴华青青，其他人则随公子上岸，寻医问药。

云杉再次被救过来的时候，人已经憔悴得看不出来当初模样。两颊深凹，脸色焦黄，一头秀也失去乌黑的光泽，乱糟糟散在肩上，衣服也多日没有浆洗，而失去了那一股暗藏的幽香。杜伯扬等人都不忍心再说要赶她走的话，反而个个来劝程倚天好好安顿船上那个姑娘，免得再生事端。

然而他们谁都没有想到的是，原来一个女人，她的性子居然可以那样刚烈。就在商量如何安顿两个不共戴天的姑娘的时候，甲板上传来一声水响，用以追赶大船的那艘小船上有人落水。奔过去看，但见云杉的身影在混黄的波涛中时隐时现，小船鼓风而行，二者很快就距离得很远。

程倚天急得也要跳江，但这船上谁都知道他不会水，下水必死的。而狂刀等人，虽有一身本事，到这波涛翻涌的大江之中，还是戏文翻不出来，多好的本事都白搭。眼巴巴看着人变成了江水中沉浮的小点。

程倚天有生以来头一次晕了过去。

等程倚天醒过来，先行赶路的大船遥遥在望。他思忖：一定是因为要阻止自己再去追云杉，所以杜叔叔他们才任凭自己昏迷一直到现在，不由就生起气来了。上了大船，谁也不理。

华青青不见紫煞同回，心里诧异，但无人来说，她也不好追问。然后，船上的气氛就沉闷起来，一直到达湖南境内，再无多少谈笑之声传来。

却说云杉跳下大江，以她本事，竟然一直游到了岸。爬上泥土地，已然筋疲力尽，挣扎走了几步，便昏厥了。一会儿时间，被一只兔子撞醒，站起来又走，走了好久，才终于看到村落。

一个老婆婆在屋外织网，见她跌跌撞撞走来，以为是哪里逃难来的姑娘，急忙走上来把她扶到了屋子里面。她有一个儿子，刚刚才集镇上回来，听母亲吩咐，洗了把米，舀水生火炖起粥来。

云杉躺在陌生的民房里，眼睛盯着乌黑的房椽，一时颇为感慨。那老婆婆母子端来热腾腾的米粥，云杉把碗捧在手里，心中也受到热气熏陶一样，眼泪马上如断了线的珍珠“扑簌簌”跌落。

那老婆婆急道：“慢点。闺女，趁热喝了吧，身上舒服点。”

云杉哽咽着点点头，低头喝粥。

在老婆婆家待的这几天，平静、安稳，充满关怀。云杉仿佛也顿悟了什么。她穿着老婆婆给她从别的人家借来的衣服，站在靠近江水的芦苇丛里，向东方凝望。

是的，没有哪一次有这般的想法，有如此迫切的心愿。她想回家了——是家，那个同样充满安静、平稳和关怀的地方。在江湖上，自己是令人人自危的紫煞，对很多人来讲，自己有武功，有智谋，都是非常值得称羡的事情。然而每个人心中都有那一份渴望，每个人都想真正得到一份实在的关怀，不是倚天哥哥对自己那种，总是带来**和灾难，而是那里的，那里的人给自己的，如水一样的温暖柔情。

在江边歇了近一个月。云杉百般感谢，穿上自己的衣服向善良的村民告辞。想去东方，可是辗转之后，脚步还是走向了西边。

这日，天气阴沉，一只矫健的鹰不时盘旋在头顶，等它突然冲下来，草丛中一只白兔就来不及逃跑而被抓在了手中。云杉抬头看看，蓦然涌起一阵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