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嬷嬷递过来一封信,神秘地说,“这是一个官爷让送给您的信,当家的,我看一准还是早上来的那个黑壮的官爷。”
我瞟一眼她,“去去去,到厅里去就会客人去,记住,今天多一项加银子的名头,就说给姑娘们压惊。”
“是。当家的,您真是精打细算,聪明智慧啊。这一下,咱们阁里定当又多时几千两银子。”
等嬷嬷去了,我抽出信,果真是严亭之送来的,上面写着:
铭湘,戌时瘦西湖见,最后一次约你。亭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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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严亭之约我在瘦西湖见面,看到他苍劲有力的字体,我立刻心神不宁的,不知所措地晃荡着信。
信纸被一人从我身后抢去,我不转头也知道是谁。
“飞狼兄,不经别人同意就看别人的信笺,是非常不礼貌的哦。”
秦飞狼皱眉看着信,然后随手丢在桌子上,往榻上一躺,示意女娘继续给他捶腿,半闭着眼睛,不经意地说,“若是我说,就不要赴约。去什么去啊,让那个自大狂气死得了。说不定啊,他一恼,气出个肺病肝病的也可能呢”
“啊!”飞狼不是故意在我跟前危言耸听吧,肺病肝病?
我白瞪了他一眼,“哪个女人若是嫁给你啊,算是一辈子都赔了,太狠毒了吧你。”
“呵呵,我再狠毒,也没有用云雨缠绵来打击人来得狠毒的吧?我极是佩服你那一招,那才叫阴损!”
我知道他故意在讽刺我,气得跺脚,“捶捶捶,捶断你的狼腿!哼!你越是说不用去赴约,我偏偏要去,为啥要听你的啊。”
我顺利给自己找了一个台阶,怀着一颗忐忑的心,出了藏香阁。
身后独自传来飞狼得逞的笑声。
唉,飞狼兄,本就是想让我云见见严亭之的吧。
月明星稀,一朵惨云遮住了月仙的半面姿容,只露出她皎洁如水的玉面,仿佛遮盖着青纱的少女。
柳枝摇摆,湖水清澈。
还能依稀听到来自扬州花街的吹拉弹唱,莺歌燕舞之靡靡之音。这里,显得更静,更淑雅了。
远远的,就看到严亭之黑黝黝的高大身姿,背对着我,负着手。
他的脊背像是一座山,屹立在那里,带给我一份莫名的压力。
我吞吞口水,走近他,“你喊我来有什么话要说啊?”
他身子猛一颤,轻轻吐出一口气,“你……还是来了啊。”
他语气里的悲伤和绝望,让我难以正常呼吸,马上掩饰地催促他,“你有什么话快快讲,我家相公还等着我回去给他暖被角呢,我毕竟是有身孕的人,走动不像原来那样方便。”
他身子又一颤,转过脸来,古铜色的脸庞上浮现着刀刻的忧伤,一双深邃的眸子仿佛满是水藻的井水,深得看不到底。
他双臂一伸,钳住我的身子,“你,非要每句话都伤我,你才开心吗?”
他的热力,从他的掌心传输到我身上,击得我浑身微颤,很久很久未曾光顾的过电一下子蹿遍全身,我干涩地应道,“我没有故意伤你,而是句句实话。”
“实话?”他歪脸讥笑一声,笑得我使劲眨巴下眼,担心地想,不会被这小子看破什么了吧?
“你已经嫁人了,是吧?”他猛地转脸,伤痛地看着我,说到嫁人二字,明显地一滞。
我匆忙点头,“是啊,嫁人了。”
“嫁的就是今早我看到的男人?”
我继续点头,“嗯,是啊。”
“他姓甚名谁?”
“我、我、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你又不是查户口的。”我推他,他铁掌不动丝毫,箍着我身子紧紧的。
“人有身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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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继续装,“那是当然,孩子出生后,喊你一声舅舅哈,到时候别忘记给压岁钱,你是王,应该出大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