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风淡淡地望了两人一眼,哂然一笑道:“人生便是如此,谁能够解释得清呢?悲亦人生,喜亦人生,人生苍茫,百年易过,何必强求它美满呢?自己活得开心,活得心安,活得自在,又有什么遗憾呢?”
田福良久才回过神来,喃喃地念道:“悲亦人生,喜亦人生,人生苍茫,百年易过……”猛然抬起头来,问道:“这是你爹说的吗?”
蔡风一愕,淡淡地道:“这是我爹的思想,不过也成了我的思想,这便是我为什么会有这般秉性的主要原因。没有人比自己多一些什么,都是母生,我们该狂时亦便狂,该醉时便须醉,长歌亦当哭的感觉虽然还不能够体味,却只需放开一切世俗的束缚,活得自在便是最大的心愿。”旋即吸了口气道:“走吧,没事,我还是回小镇,去多猎几只虎狼为妙。”
“你今日便准备回去?”田福问道。
“嗯!”蔡风轻轻地点了点头,伸出一双手搭在两人的肩膀上笑道:“我们是朋友,什么时候相聚都行。”
天色已近黄昏,原野中似乎显得异常宁静。
的确,这一带原野,除了几家零散而住的猎户之外,便只有野狼、猛兽出入。
其实,这里并不能算是原野,说它是原野,不如说是山岭的成分多一些。
太行山脉延绵数千里,这些山岭自然不是人眼所能看到头的,在这种由山岭组成的原野之上,不说那些树木,人们的视线便不会是很远。再加上那些树木的话,人们的视线便短得可怜了,而在这个时候,耳朵却是能够得到最好的享受,至少蔡风便是这么认为的。
每一次蔡风经过这片山岭的时候,眼睛并不能看得远,可耳朵却使得他的心变得无限空远,那是一种超乎世俗的静。
鸟儿似乎有唱不完的歌,让这连绵不绝的青山更增无尽的幽秘。
蔡风的家便在这安静宁和得似乎不沾人世半点尘火的山岭深处。
那是一个不大的村落,并不能算是小镇,当然住在小镇中似乎也很难寻找到这一份难得的静谧。蔡风不明白为什么父亲如此厌恶尘世,他心底对热闹始终有着一种自心底的向往,不过他不能够改变他父亲的主意,还有那哑叔黄战,在他的生命之中似乎除了学武、读书、打猎之外,什么也没有了一般,他真不明白为什么要这么做,他也不明白,学得这些武功是拿来做什么的,生命的目的显得有些空洞,至少在目前是如此。因此,他才会与田禄兄弟俩一起斗狗、放纵,可是当他一回到这静谧得让人心神远扬之地,便会有一种做错了事的感觉,似是对不起谁一般,那是一种很难说清楚的感觉。
今日的心情似乎与以往有一些不同,蔡风自己很明白,那是一个在脑中时隐时显的美丽的身影,从太守府一出来,这道身影便未曾抛开过,那是元叶媚。
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蔡风在面对着元叶媚和她对话之时,有一种异样的刺激,那好像是一个平民百姓正在摸九五至尊的脑袋般刺激,想到元叶媚,蔡风不禁叹了口气,暗忖:“要是她没有未婚夫该多好,奶奶个儿子,叔孙长虹这小子真有艳福。”想到此处,蔡风不禁有一个荒谬而好笑的想法产生,可只想了一半,又哑然失笑。
“阿风,你听!”长生低低地唤了一声,把蔡风从迷茫之中惊醒了过来。
蔡风有些茫然地望了长生一眼,又望了望那中年汉子和另一少年,耳朵之中也隐隐捕捉到了一阵隐隐的声响。
“是狼嚎!”蔡风肯定地道。
“不错,而且似乎是狼群,数目不少。”那中年人冷静地道。
“马叔,这群狼似乎正在攻击着什么,听其声音,似乎所遇到的也是不差的敌人!”长生向中年人陈述道。
“马叔,我们要不要过去看一下?”那敦实的少年询问道。
“是呀,或许是村里的人。”蔡风神色也变得凝重地道。
“好吧,大家小心一点,这群饿物不是很好惹的。”那中年人提醒众人道。
“我们还会怕这一群野狼?若是那样的话,恐怕我们也不吃打猎这碗饭喽!”长生露出一个猎人的自信道。
“长生哥,小心一点还是好的。”那敦实的少年关切地道。
蔡风哂然一笑,“咄”地一声将身边的四匹狗儿喝到当前,向狼嚎之处奔去,同时身下的坐骑也急追而行。
声音传来的地方是一个山谷,对于蔡风这个村里的人来说,这附近的每一个山谷都了若指掌,连五岁的孩子也可以在家里坐着而说出哪里有块突出来的岩石,哪里有几个多大的洞穴。
蔡风自小便在山沟沟之中长大,对这些地方的了解自不在话下,对于狼群的了解,也绝不会像他年龄般年轻,因为他是猎人,绝对优秀的猎人,没有人能够想象得到当他面对猛兽时的镇定和斗志,没有几个人能够达到蔡风的那种举动。当然,在阳邑这小镇上最出色的也最可怕的猎人并不是蔡风,而是蔡风的父亲和一个哑巴,知道这两个人名字的几乎没有几个,但对于这样的人并没有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