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风的眼中射出坚定无比的神光,向身边的元定芳关切地望了一眼,柔声问道:“定芳能挺得住吗?”
满面风尘的元定芳坚定地点了点头,心中升起了无限的暖意。
蔡风伸手将元定芳的貂裘领口翻了起来,又将小皮帽的两沿向下拉了拉,盖住元定芳的耳朵,才道:“受不了就说,别强撑着,这样只会适得其反,让人担心,知道吗?”
元定芳感动地点了点头,轻轻地道了声:“嗯!”
蔡风这才来到凌能丽的身边,在她冻得通红的俏脸上轻轻吻了一口,随后跃上自己的马背,道:“上马赶路!”同时向野狗王天网呼喝了一阵子。
野狗王竟无比听话地领头就跑,也只有它才能够找到去龙元集最近的路,出奇的却是,狗王如风也带头向龙元集跑,而且一边不住地吸着鼻子,显然这凶手也定是向龙元集的方向行去。
第十章 帝落凡尘
凌通并不是没见过大世面的人,这一段时间以来,几乎是在生与死的边缘中渡过,人也变得无比镇定和沉稳,虽然稚气未脱,但也自有一番气派。
小厅之中光线并不是很暗,只是比外面清静多了,没有吆三喝四的场面。
小厅的背面就是玄武湖,碧蓝碧蓝的湖水和天空的色调是那么协调。
建康的天气与北方相比起来,那就要暖和多了,凌通本就不怕冷,到了建康,穿的衣服也便不多,虎皮袄都不曾穿,一身利落,看起来有着豹子般的活力。
小厅里布局极为典雅,更可嗅到窗外幽幽的梅香,只不过小厅中极有压抑感。
一张虎皮大椅上,坐着一个红光满面的老人,那锐利的目光扫视着凌通三人,他身后立着的八名剽悍大汉更是个个木无表情,这也就是制造出小厅中压抑的主要原因。
这个老者就是玄武赌坊的老板张勇,一个曾经凭着实力赢回玄武赌坊的赌坛高手。
陈志攀是赌徒,甚至是天下第一流的赌徒,而这样的人,对天下的任何赌坛高手都有着极深的了解。
凌通大剌剌地在张勇对面的一张大椅上一坐,又向陈志攀打了个手式,萧灵自是不用说,早就坐下了。
陈志攀望了张勇一眼,边坐边问道:“张老板要我等前来可有什么指教?”
张勇本来凝于凌通脸上的目光再次移向陈志攀,淡淡地一笑,直接了当地问道:“朋友的来意可否直说呢?”
陈志攀似也没有想到对方如此直接了当,不由也笑了笑,道:“快人快语!”
凌通更不含糊地插口道:“我想开赌坊!”
所有人都为之一愕,谁也没有想到这个小孩竟如此狂妄,如此直接,更说得那样认真、那样坚决。
张勇的脸色由错愕变成微怒和不屑,目光逼视着凌通,冷冷地问道:“小兄弟可知道开设赌坊所要付出的代价吗?”
凌通毫不在意地笑了笑,道:“做任何事情都要付出代价,这是千古不变的至理,同时我做事不喜欢有人以所谓的代价来吓唬我。”
张勇身后的八名汉子个个面带怒色,凌通的语气的确让他们气恼,但却弄不清楚凌通究竟是何身分。
张勇也禁不住对眼前这个小对手另作估计,凌通所说的话虽然轻缓,但却透着一股无比的自信。
凌通的确变了很多,再非猎村的一个小顽童,所读之书,在他游历江湖这一个多月来完全地消化了,其实他开始变得深沉,虽然他的江湖经验和处世经验并不丰富,但他却深明狩猎之道。
“有时不考虑后果是一种极不明智的作法,不过听小兄弟的口气,似乎早已成竹在胸,不知你对开设赌坊又有何见地呢?”张勇饶有兴致地问道。
凌通淡淡地笑了笑,却笑得极为灿烂和天真,这才悠然道:“在这个世道中,生存似乎比狩猎更麻烦一些。”
众人不由得又是一愕,却不明白凌通又怎会扯到狩猎上去了,连陈志攀都觉得有些突兀。
“此话怎讲?”张勇却似乎在深思,凌通的每句话都似乎出人意表,但又似都深含道理。
“狩猎只需要有实力就行,但干这一行,却不能只靠实力,还要靠权力,两者少一样,都只能做亏本生意。”凌通竟然答出连陈志攀也为之惊讶的话来。
凌通所说的,的确没错,在这种权力的夹缝之中生存,没有什么可以脱开权力的庇护,开赌坊尤其是如此。
张勇本想对这三人来个下马威,或是教训一顿之类的,一开始凌通就打乱了他的计划。
凌通的每一句话都似乎有些莫测高深,使他举棋不定,更不敢贸然行事。
“小兄弟所说十分有理,这个实力的确很重要,但却没有权力的支持就会处处碰壁,无从做起。听小兄弟如此一说,倒似乎这两个方面全都具备喽?”张勇笑容有些勉强地问道。
凌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