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鲁日赞和哈凤都呆了一呆,显然对蔡风的回绝有些意外,但哈凤仍坚持道:“我们不怕危险!”
“哈姑娘乃千金之躯,何必为一些毫不关己之事而劳心呢?何况人家既然不领情,也犯不着去浪费自己的精力和时间呀。”尔朱兆有些不悦,更满怀嫉妒地道。
哈凤有些不满,但却无法说什么,蔡风这样拒绝他们的相助,使她也有些气恼,对方竟像个不解风情的家伙。但正是因为蔡风这种不尽人情的表现,让哈凤更感兴趣,她所遇到的男人,无不是对她阿谀巴结,讨她欢心,这种人她见得太多了,但像蔡风这般对她漫不经心的男人却是少见,也便更具另一番魅力。
尔朱兆望着蔡风远去的背影,禁不住露出了一丝莫测高深的笑意。
石中天神情极度委顿,自城内行至野外,竟然用了整整四个时辰,平日只需半盏热茶的功夫,此刻却用了这么多时间,使他禁不住心中苦笑。
四野苍茫,天空在下着雪,虽然不是很大,但却使路变得更滑,他竟然也会有摔跤的一天,可是却没有什么可以磨灭他的意志。
放出了千里飞箭,他只有等,静静地等。不过,此刻他并不着急,因为尔朱荣、黄海及彭连虎等绝世宿敌全都被深埋地底,已经没有人知道他的行踪,也就不必怕谁追击了。虽然,此刻连一个不会武功的大娃娃都可以欺负他,但他仍是笑了,更暗自为自己那无人能敌的智慧而感到骄傲。
对于蔡伤的估计失误,那并不是他智计的疏忽,而是输给了天意。人自然无法与天相比,石中天怎么也不会想到,蔡艳龙竟然心脏偏右一寸,这是他致败的原因,蔡艳龙的存在的确是一个意外,而蔡风身具佛道两家的神功又是一个意外,他的失算与智慧无关,只是他仍在盼着对付萧衍的那些后着能够派上用场,而且按照他的计划一步步实行。他绝对相信自己的安排,更相信萧衍此刻一定活不了,要么便是已经被擒。
这是一家茅舍,低矮压抑,住着的只是一对老夫老妻。低矮的茅舍,凄凉的夫妻,的确显得很冷清。
石中天已受不了外面的寒冷,此刻,他已浑身是痛,更无法运功护体,和普通人一样,怕冷怕热。
蔡伤最后那惊天动地的一击在他心头烙上了极深的印痕,也让他伤上加伤。
本以为自己的武功足以扫平天下,可是蔡伤那式“苍海无量”却让他失去了信心,他总感觉到那式所潜藏的威力是无穷的。
蔡伤和蔡风联手的那五击让他伤得的确太重,若非如此,他绝对不会输给蔡伤,至少不会被击得重伤而逃。
石中天并不知道蔡伤也受了伤,若是他知道这一点,定然会再一次充满自信。
这对老夫老妻所过的日子虽然有些清苦,但对人却甚是热情,虽然石中天浑身是伤,样子极为惨烈,但他们对他仍是十分关心,端热水,拿火炉,倒让石中天有些受宠之感。
人世间的冷暖并不是每个人都可以享受到的,石中天一生游历江湖,处处算计别人,却没想到在一个小小的农户家中能享受到如此待遇,而且又是在他落难之时。人并不是没有感情的,石中天竟难得地被感动了一回,或许是因为人在落难的时候,特别容易产生感慨的原因吧。
石中天在老夫老妻的低矮茅屋中住了一天,老俩口杀了惟一一只下蛋的老母鸡。
休息了一天,石中天稍稍恢复了一些力气,快近中午之时,一阵敲门之声惊醒了他。
“谁呀?”那老妪低哑而温和地问道。
“嘭嘭……”又是几下敲门之声。
“吱吖!”茅屋的木门被拉开,一阵寒冷的风自门缝挤了进来,石中天微微打了一个啰嗦。
外面下着雪,似乎很大,满地都是一片素白,厚厚的,像为大地铺上了一层洁白的棉花。
茅屋中的光线有些暗淡,那是因为挡在门口的一个人,一个打扮有些怪异的人。
这个人并不高大,甚至有些矮小,但却戴着一个极为不相称的大斗笠,斗笠几乎有门那么宽,看上去倒像是一个特大的磨菇。
老妪有些迟疑地望了这人一眼,用老迈而慈祥的声音道:“外面冷得很,进来烤烤火吧,我老头子不在家。”
那怪人并没有望向老妪,只是将目光投向静坐在炕上的石中天,冷冷地答道:“我不是来找你家老头子的!”
老妪愣了一愣,似乎明白了什么,侧身一让,目光也落在石中天的身上。
“你是木耳?”石中天眸子中闪出一丝亮光,问道。
那怪人摘下大斗笠,露出一个秃了顶的脑袋,再一次打量着石中天,缓缓地念道:“龙脱浅滩傲四海!”
“鹰扬天下独尊我。”石中天淡淡地应道。
“半掩门扉暗消魂。”那人又道。
“醉梦亦未忘前辱。”石中天接道。
“风扬舞劲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