尔朱荣笑了,笑得极为灿烂,半晌才道:“你还算是个聪明人,不错,我要押解你回洛阳!”
游四被一阵低低的嚎叫之声惊醒,当他睁开眼之时,却见几只恶狼在身前一丈开外虎视眈眈,凶光闪闪地紧盯着他,露出贪婪的舌头,不住地舔着唇腭。
游四心中一惊,不知不觉中天色竟然已经全黑,这一天他饿着肚子,虽然体内稍稍积存了一点微薄的真气,但根本就不可能用来对付这几只贪婪的野狼。
游四抓紧置于膝上的利剑,由于他的身子紧靠着大树,是以几只野狼无法自身后偷袭。否则,只怕此刻游四早已葬身狼腹了。
游四缓缓支起身子,警惕地与恶狼对峙着,心中一阵苦涩。想不到堂堂一位侯爷,却会受狼的欺负,游四忍不住叹息了一声。
几只恶狼见游四靠着树干立起了身子,禁不住发出低低的“呜呜”声。
游四向怀中一摸,那颗轰天雷已经不在,显然是被神秘女子给他换衣服时拿去了,否则有一颗轰天雷在手,心里定会踏实些,此刻他心中有一种空荡荡的感觉,死亡的阴影迅速笼罩过来。
树叶浓密,树枝横生,夜风愁惨。
游四的手触到了一件硬物,那是伸入怀中摸轰天雷的左手。
硬物,是一支旗花,如果他要再回温柔居,只须射出这支旗花,就会有人前来接应他。想到温柔居,想到那美人的讥讽,游四心中一痛,咬咬牙,自怀中掏出旗花向几只恶狼砸去,他的身子却迅速向身后的树上攀爬。
旗花没响,是因为游四并不想发出警讯,哪怕客死异乡,葬身狼腹。
几只恶狼似乎吓了一跳,向一旁跃开,游四拼尽全力向树上攀爬。
大树很陡,虽然游四恢复了一些功力,却十分有限,这种平时根本不用费力的活动,今日却难比登天了。
才爬上八九尺之时,就听到一阵风声响过,一只恶狼跃身扑上。
游四一惊,双脚踏在一根极细的横枝上,挥剑向后斩去。
“噗……”利剑斩在了恶狼的身上,但是恶狼那股强劲的冲击力使游四手中的剑几乎把握不住,更让他心惊的却是脚下所踏的树枝“咔嚓”一声折断了。
那树枝的确显得太过脆弱,无法承受游四的身体重量,在那只恶狼的惨嚎声中,游四的身子也飞坠而下。
另外几只恶狼怎么会放过这个大好机会?全都飞扑而上。
游四暗叫一声:“吾命休矣!”
“噗噗……呜呜……”几只恶狼惨嚎着飞跌而出,并迅速奔散。
游四一惊,睁开眼时,发觉自己斜靠在一截粗枝上,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张美丽得让他心魂为之飘摇的俏脸,竟正是那神秘女子,只是此刻她并没有戴面纱。
游四的鼻孔之中渗入一缕缕清幽的体香,如兰似麝,只让他心旷神怡,茫然忘记了身在何处。
神秘女子与游四并肩坐于那截粗枝上,近在咫尺。
“没见过你这么倔的男人,这又是何苦呢?”神秘女子满含幽怨地道。
“又是你救了我?”游四心中有些酸酸的不痛快。
“除了我还有谁?”神秘女子轻笑道。
“你为什么要救我?”游四并不领情地道。
“就因为我不想你死!”
“我们非亲非故,我的生死关你什么事?你究竟是什么人?”游四惑然,声音仍是很冷地问道。
“我并不想瞒你,我叫祝英,祝仙梅是我姨娘,我救你只是想让尔朱荣多一个可怕的敌人而已。所以我也不想让你感谢我,只是我也不想勉强你留下来,因为你是男人,男人总是自以为是,你也一样!”神秘女子叹了口气,似乎有些怅然若失地道。
游四一呆,冷冷地问道:“你也是阴癸宗的人?”
“不错,但魔门中人并非全如你所想象的那般坏。只不过是我们做事的原则有异于你们这些所谓的正道人士。不管你怎样看待阴癸宗和我,我只希望你能留下来养好伤再走。因为你若这样离开,只会葬身兽腹或是送死,而尔朱荣也不会放过你的。”祝英淡然道,语调之中似乎带有一丝淡淡的忧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