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我是对不起死去的兄弟们,但我却对得起我自己。死去的人都已死了,活着的人仍需活着,每个人都有自己生存的原则。天王被擒,谁能解救?你以为挥军攻下洛阳就可以救出天王吗?想救天王就必须自尔朱荣内部入手。葛家军中有那么多奸细,如果我们不做出决定,也只可能如死去的兄弟一样,白白丧命。因此,我才决定与高傲曹一起伪降,你如果认为我有错的话,就杀了我,我绝对不会皱一下眉头!”高欢硬着头皮道。
蔡风冷冷地望着高欢,就像是在看一件死物,直看得高欢心底冒着寒气,但他却不敢移开目光,以显出其心虚。
“那天王此刻究竟被关在何处?”蔡风冷冷地问道。
“我也不清楚,我仔细打探过,却并没有结果,但此刻一定在洛阳,葛明和尔朱荣知道,大概孝庄帝也知道。尔朱荣行事极为缜密,我也想很快就可查出天王的下落。”高欢有些无可奈何地道。
“哼!”蔡风冷哼一声,杀机暴绽,但却淡淡地道:“很好,连你也对我说谎!但你别忘了,没有什么人的谎话可以逃过我的眼睛……”
“我说的是真话,我敢对天发誓!”高欢心中一寒,忙打断蔡风的话发誓道:“黄天在上,我高欢有生之年一定竭尽全力将尔朱家族连根铲除,一个不留!若此生不能实现此誓,就让我死无葬身之地,祸及子孙三代!”
蔡风冷冷地望了高欢一眼,杀意渐敛,只是十分冷漠地道:“希望你不要忘记今日之誓,否则就算上天饶了你,我蔡风一定会摘下你项上人头,无论你身在何处!”
高欢微微松了口气,他心中明白蔡风绝对是一个说到做到的人,也相信蔡风一定有能力杀了他,但至少此刻他仍有活命的机会。
“你要去洛阳?”高欢小心翼翼地问道。
“我的事不必你管,这次我就放过你,但如果你所做之事太过分,别怪我没有任何情面可讲!”蔡风漠然道。
高欢讨了个没趣,但也无可奈何,他实在估不到蔡风竟会来得这么快,根本没有给他一点考虑的时间,但此刻他却可以放下那颗悬了很久的心。在葛家军中,他惟一惧怕的人就是蔡风,如果不是蔡风去了高平,他绝对不会选择向尔朱荣投降。
三子找到了蔡风,游四竟也与三子同行。这使得洛阳城内风云聚会,形式犹如平静的湖面上卷起的漩涡。
整个局面之紧张,如拉满的弓弦,只要一点小小的火种就可以引发。
蔡风并没有因人手的众多而欢喜,反而感到更为沉重。如果这么多人都未曾探到葛荣的下落,形式倒还真有些可虑。说到人数,这群人与洛阳之中的大军相比,只是少得可怜的一点实力,比之皇城之中的高手,也还要稍逊一些。救人,并非全靠武力就能解决问题,在洛阳城中,惟一可以用的就是智慧!非紧急关头,绝对不能随便动武。
“阿风,王通老爷子想约你在牡丹亭相见,你去不去?”三子吸了口气问道。
“王通王老爷子?”蔡风有些讶异地问道。
“他现在已是北魏的正阳吴太守……”三子提醒道。
“是呀,他会不会受了什么人的指使,或是想对阿风不利?”游四不无疑惑地提醒蔡风道。
蔡风皱了皱眉,淡淡地问道:“他是怎么知道你们的行踪的?”
三子应道:“他似乎知道我们据于洛阳的分店,那是雁楼老板所转告的。”
“雁楼老板?嗯,他是我爹的至交,应该不会对我有什么不利的想法和做法。只要我小心一些就不会有什么问题,也许,他可能知道师叔的下落。你去通知雁楼老板,就说我约王老爷子明日午时在牡丹亭见面。”蔡风猜测道。
游四和三子相视望了一眼,但却并没有再说什么,不过他们相信蔡风的决策。
牡丹亭,其实是个极为热闹的小集市,只因这里可算是块风水宝地,不论是商家还是小贩,都看中了这块地方。
当然,在牡丹亭可不能存在卖菜的摊点,那只会很快被人掀掉,除非你是送给酒楼的菜,从这儿经过。
在这里的摊点多半是些小玩意,如折扇、箫笛、二胡、香囊等等,以及一些做工稍好些的钗子。
牡丹亭,本是个极雅的名字,来这里的人当然也不会是那些土包子或是大傻二傻之流。当然,也有一些土里土气的人前来闻闻雅气,他们心想:没准也能沾上点雅味,来个时来运转。当然,抱着这种想法的人不多。
牡丹亭,顾名思义,这里植满了美丽而富贵的牡丹花,而这个季节正是牡丹怒放的时候,到这里来的不仅仅蜂多、蝶多,而王孙公子、公主、郡主也不乏其人,所以这个季节的牡丹亭真是热闹非凡。
蔡风的样子很老土,但并不像一个土包子,至少身上穿着一袭不俗的儒衫。之所以说蔡风老土,是因为他的穿着极为普通,显得穷酸了一些,但并不俗,倒颇有几分书生之气。
牡丹亭,自然是文人墨客的聚集之地,这个季节的牡丹亭,就犹如建康的秦淮河,抑或玄武湖,总有一些文人墨客忍不住吟诗作对,或是高歌一曲。当然,这些人多半是感慨自己怀才不遇,生不逢时。
那些王孙公子对这些人都是不屑一顾,有时候也会逗上一逗,寻点乐子。
若是在尔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