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你们一直都在演戏!”赵青锋有些愤然道。
“不,应该说我们一直在等待,等待属于我们的猎物到来。”刘傲松冷漠地道。
赵青锋默然,的确,如果这些人都是身穿藤甲的话,劲箭射不死那是极为正常之事,要知道,这藤甲乃是以天山极好之藤九蒸九晒,再以油浸之后才能用作编甲,不仅可在战场上抵抗普通刀剑,更可抗拒远处的劲箭,比之铁甲、银甲更为有效,而先前虎谷之中,都是在远程射箭,只要他们挡住头部便行,是以,这些人全都只是装死。
其实他们早就应该想到,以刘傲松和刘家家将的武功,怎会比那些南朝普通兵将还先死呢?刘傲松的武功绝不会比萧传雁差,可他在虎谷之中表现得极为低调,且还早早死去,这完全不合常理,代忠祥也太小看刘家实力了。
赵青锋不再说什么,只是定定地注视着陈悦的眼睛。
陈悦竟笑了,笑得微微有些邪意,在脸上似乎泛起了一圈圈涟漪,且不断地扩大,竟似乎无休无止,无边无际。笑的涟漪融入虚空之中,似乎依然有波有纹,给人的感觉清晰无比。
“你竟是白莲社的后人?”赵青锋骇然问道,眼神却眯成一道极细极细的缝隙,不是因为怕光线强,而是为了避开陈悦那邪异无比的笑意。可陈悦却仍是漫不经心地望着他。
“你的见识倒挺广。”陈悦悠然道。
“佛魔鬼脸,只有白莲社笑面佛的后人才天生具备,你若不是笑面佛的后人,如何具备这张佛魔鬼脸?”赵青锋神情变得无比肃然,他清楚地感觉到陈悦的战意似乎随着那邪异的笑容在扩大狂升。
当初笑面佛在白莲社中排名第三十三,其可怕之处并不是武功,而是无人能及的战意,因为他天生具备一张邪异的脸,在他想杀人之时,就会泛起神奇无比的笑意,而他的战意也会随着笑意而无穷无尽,除非流尽最后一滴血!
赵青锋在十八层地狱之中,就听说过江湖中各种独特的奇门武学,自然知道佛魔鬼脸的存在。
陈悦踏前一步,轻轻的一步,极缓极潇洒,也极为神奇的一步!
就只这么一步,赵青锋感觉到陈悦这个人完全变了,变得有些陌生,有些恐怖!
那是自心底升起的一种感觉,不是因为陈悦在刹那间变得恐怖而丑陋,而是那狂升而起的气势和自信在未战之前就让人先生一种气馁之感。
赵青锋料不到陈悦比他想象中的更为可怕,的确,一直以来,他都低估了这个小人物。
赵青锋不想再处于被动状态,他出手了,利利落落地出手了!
轿帘掀开一角,那是极为纤细的五指,有若春葱,单凭这露出的几根手指,就足以勾起任何男人的暇思。
但没有人注意,也没有人会注意,因为这春葱般的五指并不是场中最为惊心动魄、最为震撼人心的物件。
最让人惊心动魄的,是一团亮丽无比的气芒,与一柄剑!
有形的气剑,那是绝情!
掀开轿帘一角的是刘瑞平,在那双美目的深处,充满震骇与惊讶。
世上竟会有如此可怕的武功,竟会有如此凌厉无比又威震天下的攻势!
除绝情外,另外那人是谁?究竟是谁呢?刘瑞平的眉头微微皱了起来,是为绝情担心,抑或是为自己担心?没人知道,也没有人在意,谁也没这个闲情去管这个已被遗忘之人的心思。
刘瑞平的心情似乎很激动,眸子中除了少许的忧虑之外,竟多了一丝欣喜,甚至有泪花,暗忖道:“难怪以蔡伤的绝世武学,依然会伤在绝情的刀下,这完全是因为绝情的武功的确已经突破了人体的极限,达到了一种无法想象的境界。
可他的对手似乎也拥有同等级别的力量。
那名轿夫看得如痴如醉,能目睹当世两大绝世高手交战的确是一件赏心悦目的事情,虽然沙石、败叶、枯枝四处横飞乱撞,但那名轿夫似乎根本感觉不到,他的目光完全被眼前的战斗所吸引,心神也为之所夺。
绝情身子疾旋,越旋越快,那柄横空的有形气剑也在狂旋,有若一把巨大的钻子直钻入那团耀眼的气墙。
这正是铁异游的独门神功“铁异游”,绝情曾在唐家村见过一次,而后更亲身感受过这招强大无比的攻击力,而此刻,在他人剑合一之时施展出来,竟起到了意想不到的效果。
神秘蒙面人的眼神中显出无比惊讶之色,绝情的剑竟可以突破他的气墙,直逼其面门,而且速度越旋越快。
“呔!”那神秘蒙面人吐气开声,强光暴盛,犹如旋风一般旋动起来,在气流之间,形成无数可以撕裂任何物体的漩涡。
绝情也为之惊骇不已,他没有想到对方竟然可以在如此情况之下说变就变,但他却明白这一变,对方将失去一切先机,处于被动,抑或处在挨打的局面,除非对方有更为可怕的战术和招式。
绝情的身形疾泄,那人剑合一之势竟被气团中的漩涡破解。
刘瑞平和那名轿夫禁不住目瞪口呆,谁也想不到结局竟会是这样。
绝情的剑依然在手中,但却是两个人握着,那神秘蒙面人的衣袖尽裂,露出坚如钢铁般粗糙而黝黑的肌肤。
剑尖,就在这神秘蒙面人的两指之间。
两人相斗至千钧一发之时,神秘蒙面人竟夹住了绝情的剑,一举破解绝情融合了“黄门左手剑”和“铁异游”两种绝世剑法的致命一击!
绝情的衣袍尽鼓,若膨胀的气球,眸子之中仍然跃动着狂野的战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