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无涯子的众弟子这些年来在山西极有名气,武林道上都还得给他们一些面子。
无涯子的大弟子方知子,二弟子方明子,及三弟子方权子和四弟子方尘子都是响当当的高手,更是崆峒六子之四。
说到崆峒六子,江湖中人当然不会不知道,六人颇具侠名。
这次带领崆峒弟子前往泰山的就是方知子和方尘子,虽然在肥城道上,几位师弟被害,但这并没有影响他们的进程,上泰山之事是不会因为任何意外而停顿的。
方知子看上去极为精明,也比较年轻,扎个道髻令人赏心悦目。不过,他少了方尘子那种仙风道骨般的感觉。方尘子更比师兄年轻,才二十出头,脸上似乎仍有一丝稚气未脱,看上去十分单纯,高瘦的身材,显得潇洒脱俗。
这次崆峒共派出二十名弟子,除路上丧生了两名弟子,仍有十八人。众人一路经过王母池、红门宫、万仙楼、斗母宫……一直到双峰夹路之处,却停了下来。
不是他们不想前进,而是这里所聚集的人太多,阻住了他们的去路,而且吵吵嚷嚷,乱成一片。
有人阻路,挡住了上山的通道,这正好印证了英雄庄那篇条幅上所文。
双峰夹道奇险,确有一夫当关万人莫开之势,如有人在这里挡道,的确不是一件易与之事。
方知子和众师弟也全都停留在路上,这条路本来就极陡,如此挤上一大堆人,更显得毫无转身之地。
“师弟,你上去看一看是怎么回事。”方知子向方尘子吩咐道。
方尘子应了一声,几个起落闪入闹哄哄的人群中,只见一人在骂骂咧咧,他不由问道:“在下崆峒方尘子,敢问兄台,此处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那人本来爱理不理的,听说是崆峒派的方尘子,立刻变得客气起来,道:“原来是方尘子大侠,久仰久仰,在下黄河帮的吴心,前面的路口被一个自称是东岳圣帝仆人的老头挡住了。”
“哦,东岳圣帝?那是什么人?”方尘子奇问道。
吴心也有些迷茫地道:“我也从来都未听说过什么东岳圣帝,这老头肯定是在胡诌。”
“那可有人上得山去?”方尘子极为客气地问道。
“飞龙寨有五人上去了,幽云寨也有六人上去了,山西成家有两人上去了,青城王子和几位不知名的人物也都上去了。”吴心有些愤愤地道。
“哦,怎会这样?那你们怎么不上去?”方尘子隐隐感到其中有什么古怪,但仍忍不住问道。
“那怪老头,他说想上泰山,必须将手印烙在炼心石上,否则不配上山。”吴心恨恨地道。
“手印烙在炼心石上?这要求未免也太高了吧?”方尘子有些吃惊地道。
“当然太高了,泰山之石以坚硬出名,而炼心石更是石中之精,没有四十年功力休想在上面烙下手印。因此,我们这些人只好留在此地吵吵闹闹了!”吴心无可奈何地道。
“难道你们这么多人还会怕一个老头?”方尘子斜眼向两峰夹道上望了一眼,有些奇怪地问道。
吴心苦苦一笑,道:“就连黑心熊也只能接他两招,第三招便被打到山脚下摔死了,我们哪还有戏可唱?”
“黑心熊熊君?”方尘子一惊,骇然问道。
“不是他还有谁?我的武功与黑心熊相比还差得远,若与那老头交手,只怕连一招也敌不过就已经死翘翘了。”吴心并不掩饰自己的尴尬,黄河帮与崆峒派说起来还有些渊缘。
黄河帮以水系为生,讲到对驾舟和航运的确在行,几乎没有几个组织能够胜过他们,除海盐帮外,他们几乎可称雄水道,但他们在武功之上却是弱项,陆路之术也不行。黄河帮的少帮主还是崆峒的记名弟子,有这种关系,吴心便不能不对方尘子礼敬有加。近年来,因为葛大在三门峡一带巧劫皇粮,甚至连押运使者也全都干掉,未能留下一个活口,使得朝廷疑神疑鬼,把黄河帮也牵连到了其中,两年来生意一直不景气,而乱世之中本来就很难做生意,也不能全怪葛荣那次劫夺粮草。再则,黄河帮帮主与葛荣的关系十分好,因此也不在乎这些。葛家庄是黄河帮的老顾客,而黄河帮也渐渐成为葛家庄的一个外在支系,只是知道内情的人极少而已。
崆峒派自然也知道一些,因为乞伏莫于正是无涯子的师弟,江湖传闻并非全都是空穴来风。义军之间,只要没有达到利害冲突之时,都会相互支援。
葛荣此刻声势之隆,已隐成各路义军之首,莫折念生大败,退回陇西,万俟丑奴、胡琛、赫连恩地处边陲,因组织内部的一些因素,声势虽然极为壮大,可是真正实力与葛家军相比,还相差一个档次。而乞伏莫于与蜀中的侯莫起义军所承受的压力极大,只能在生存的边缘挣扎,只是侯莫的状况比之乞伏莫于较好一些,毕竟关中地形复杂,支撑一段时间还不成问题,且朝廷并未把主力放在对付侯莫之上。乞伏莫于虽有吕梁山为后援,可在财力物力之上难以周转,而黄河帮便充当了援助的主流,葛荣暗中支援乞伏莫于,资源就由黄河帮押运,以黄河帮与崆峒的关系,崆峒自然知道。
方尘子望了望那一线天似的狭道,心头也有些发毛,黑心熊在西北部可是出了名难缠的凶人,不仅仅其武功十分可怕,更且此人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