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折念生的大军很快便分化为四部分,有些人逃走,不想再过着打仗的生涯,有些人投奔侯莫的义军,有些人投靠官兵,但大多数人仍选择了万俟丑奴。
万俟丑奴可以说是莫折念生之死的最大受益者,因此,有人怀疑是他干掉了莫折念生,这并非是件无中生有的事。
万俟丑奴的军势大盛,一时之间竟暴增了十多万人的战斗力。对他来说,这的确是一件好事,但他否认杀了莫折念生,他说自己只是莫折念生的好朋友,并声称一定要为莫折念生报仇,杀了那个奸细,而指使奸细的人却是萧宝寅。
萧宝寅和崔延伯的确没有想到自己的精密计划却是为别人做了嫁衣,将利益拱手给了万俟丑奴。
洛阳方面,众臣皆惊,心神震动只是因为高阳王与河间王投降,这使军心大动,朝野不安,尔朱荣大怒,孝庄帝却有些惶恐。
北魏第一战将元融之死,对北魏的震撼极大,而且元融竟是被凌迟处死,这种残酷的手段却是出自蔡风之手,的确让人胆寒心惊。
河间、高阳、肃宁、博野尽降,那蠡城根本就没有半点希望挣扎下去,无论怎么样撑,都只会是死路一条。投降,那只是迟早的问题,说不定明日就会归降葛家军。
蔡风的声威更是如日中天,就连南朝的妇孺也都在谈论蔡风,更成了千万闺阁中少女梦寐以求的情人。
一个为了爱人,敢独身杀入千军万马的年轻人,一个集智慧、武功和权力于一身的年轻人,一个被传成神话、潇洒俊雅的年轻人,从来都没有人被传神得如蔡风这般无所不能、无所不会。
似乎在一夜之间,剑道神话与刀道神话全都成了过往烟云,尔朱荣和蔡伤不再是江湖人物津津乐道的话题。换之成了,泰山之战,博野之搏,就连三子也成了人们茶前饭后的畅谈人物,一个被誉为蔡风影子的人物。
凌能丽感到索然无趣,对那些佛家道家的理念她并不感兴趣,甚至对忘尘师太的那些药理也丝毫不感兴趣,也或许是因为她根本就没有任何心思去考虑这些。
日子似乎过得极为枯躁,只有偶尔去山下采采野果子,练练功,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该干些什么。
飞龙寨的兄弟倒经常上山告之凌能丽江湖中发生的事情,以便使她及时了解战局。果如她所愿,蔡风连战连捷,更让河间、高阳两城未战而屈。可她却感觉不到开心,也许,若非飞龙寨的兄弟上山来报,她还会更开心一些,但她又狠不下心来让自己与山下失去联系,她更会因心生挂念而无法开心。
烦!烦!烦!凌能丽以狗杞巴草狠狠抽了身边的树枝一下,口中怨骂道:“死蔡风,烂蔡风,居然一点也不在意本姑娘,这么久也不来看看本姑娘……死蔡风,以为本姑娘一定会乖乖回到你身边?……待义父回来了,一定让义父打烂你的屁股……你这大坏蛋蔡风……”
“啪!”凌能丽一脚踢飞横在路前的小石块,此刻直恨不得把蔡风的耳朵给拧下来。
“哈不图!”凌能丽对着不远处的竹屋大声呼喝道。
哈不图是山上惟一受凌能丽欺负的人,除了哈不图外,山顶上就已经没有几个人了。一个是五台老人,一个是了愿大师,凌能丽哪敢找这两人出气?新来的大和尚倒是个武痴,凌能丽自大和尚达摩身上学到了不少奇招怪学,可老是打不过达摩,更别想欺负他,拿他出气了。这几天自忘尘师太上得北台顶后,达摩一心扑在那狗屁圣舍利上,连玩的人也没有,只有一个可怜的哈不图打不过凌能丽,也就只好受欺负了。
哈不图是个很容易满足的人,这两年多来,他一直伺候着五台老人,竟然成了一个江湖好手,武功虽然无比与凌能丽相比,但已小有成就。这对于他来说,的确值得欢喜,想想以前在漠外老是被人打得鼻青脸肿,此刻那些往日欺负他的人,便是十个八个也不在话下。
哈不图掀开那道垂落的竹帘,望望一脸煞气的凌能丽,本来想送出去的笑脸立时僵硬,化成了一脸的苦相。
“大小姐,你又不开心了?”哈不图有些试探性地问道,同时试着以理解的语调发问,以求待会儿可以少受些欺负。
“我叫你,你怎么不哼声?难道耳朵有毛病了是不是?”凌能丽没好气地质问道。
“刚才,我正在练习达摩大和尚那什么瑜伽术,不能开口,我这不是出来了吗?”哈不图忙答道。
“干嘛在那儿呆着不动?难道怕本小姐吃人吗?”凌能丽一肚子火气地质问道。
哈不图苦笑道:“嘿,我过来,大小姐可不能再踢人。”
凌能丽没好气地道:“你不过来,我就踢不到你了吗?本小姐要踢你,你躲也躲不了。”
“是,是,是我多心了。”哈不图见好就收地道,同时也向凌能丽这边行了过来。
“本小姐要去山下走走,你去不去?”凌能丽冷声问道。
哈不图苦着脸道:“大小姐要去,我可不敢去,否则主人定会打折我的腿。”
“啪……哎哟……”
“你……你不守信用,干嘛还踢我?!”哈不图气恼地质问道,同时双手捂住膝盖惨呼着。
“哼,本小姐有说过不踢你吗?”凌能丽反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