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风心里一惊,稍稍平复了一下心情,温声问道:“你怎会有这种想法呢?”
“风郎的眼睛告诉了我,你有什么事情瞒着我和瑞平姐姐。最近,你每天都会对着这些枫叶发呆,还经常哀声叹气。因此,你定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们。风郎啊,有什么事情不能跟我们说吗?我们已是你的妻子,就把你的心事让我们一起来分担吧?要知道,你是我们的主心骨,如果你不快乐的话,我们只会在心中更难过,更痛苦。这些日子以来,虽然你每天都显得很开心,可我却知道,风郎这一段日子从来没有真正开心过。你可知道,我们好心痛,好心痛……”
“别说了。”蔡风心中一阵激动,更觉愧疚,伸手将元叶媚紧紧搂入怀中,爱怜无限地轻抚着她的秀发,柔声道。
元叶媚愣了一下,她清晰地感觉到蔡风那如潮般的爱意,但也觉察到蔡风心中的无奈,不由得有些惶惑地仰头柔声问道:“是因为我们才使你不快乐吗?”
蔡风摇了摇头,温柔地道:“小傻瓜,别胡思乱想了,那怎么可能呢?”
“风郎,你变了,这不是以前的你!”元叶媚叹了一口气,有些担心地道。
蔡风身子一震,眸子之中暴出一团异彩。
元叶媚清晰地感觉到蔡风的那丝轻颤,不由惶恐地道:“风郎,我说错话了吗?”
蔡风轻柔地在元叶媚鼻尖上吻了一下,爱怜地道:“不,叶媚所说没错,是我真的变了,变得不再洒脱,变得有些古板了。不知叶媚是喜欢现在的我,还是从前的我呢?”
元叶媚深情地望了蔡风一眼,认真而充满无限爱意地道:“无论风郎怎么变,我都喜欢。风郎永远都是世上最好的,只是叶媚更希望风郎能像从前一样快乐,一样洒脱,那样就不会被这些凡尘俗事所牵所绊。想做什么事情就放手去干,别人要说让他说去吧。我想,那样才更像风郎一些,我和瑞平姐姐永远都会支持你!”
蔡风心中大为感动,再亲了元叶媚一口,感激地道:“谢谢叶媚的理解,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元叶媚终于松了一口气,展颜妩媚无限地一笑,而此时蔡风已重重封住了她的两片樱唇,一个注满深情的吻,只让天地失色……
葛荣从凌能丽的口中得到北台顶的消息后,极为欣慰,他本来还在担心尔朱荣,可万万没想到有天下第一剑之称的尔朱荣还有一个影子。那么尔朱荣的成功,其影子定然功不可没。但北台顶一战,其影子战死,如此一来,尔朱荣就没什么可怕了。此刻,他根本就不再有什么顾忌,可以全心全意地对付洛阳的尔朱荣了。
北魏朝中已无大将,以葛家军兵将之众,御甲之利,几可肯定战局的结果,葛荣从来都没有这一刻有如此必胜的信心。
此刻,北面已是外接胡邦,西面有太行相阻,东面只有不多的一股实力仍在反抗,可这些却不足为患,他此刻最想做的事情就是南攻洛阳!
葛荣不再等待,他要南进,而且调集六成兵力准备南进!首先是困死各城,再率大军直逼洛阳!如果哪座城池敢出兵截其后路,那就只会最先遭到葛家军最为无情的攻击。
游四知道葛荣的心意已决,再也无法劝阻,其实,当他听到凌能丽说到北台顶发生的事情时,就知道葛荣会有非常行动,因为他太了解葛荣了。当然,葛荣的做法并没有错,每一步的推算都极为准确。
葛荣的做法绝不是盲目的,而是有着极为精密的计算。他从来都不会做没有把握的事。因此他注定不能成为一个赌徒。
葛家军以宇文泰为前锋,兵出义井。蔡泰斗与高傲曹兵攻肥城,孤立邯郸,怀德和葛悠义两路联军,困死邯郸。何礼生和柳月青却负责剿灭东部靠海的官兵残余。游四留守冀州,葛存远驻兵井径,适时可以向西进攻,更防守山西官兵内涌。而薛三、裴二诸人则负责与北部的交易。葛家军中的将才的确极多,但这一次,葛荣却要亲自出兵,也是在葛明的怂恿之下,同时御驾亲征正合葛荣的心意。
葛荣亲自挂帅,高欢与葛明皆为马前之卒,声势极为浩大。单单葛荣这一支主战力量就达二十万兵士之众,足以起到压倒性的作用,再加上宇文泰的右翼先锋,及高傲曹与蔡泰斗这两支兵力,总兵力达到了三十余万,的确没有哪一座城池可以阻抗,简直如同以车轮碾蚂蚁一般。
崔延伯有些意外,他攻下安定并没有费很大的力气,高平义军似乎并无多强的战斗力。
攻下安定,自然让崔延伯感到欣喜,更让他欣喜的,却是胡琛之死。胡琛的确已经死了,其死讯最终还是无法掩饰,这也难怪高平义军战斗力大失,斗志不强。不过,让他有些吃惊的,却是另一个谣言,那就是蔡风已出兵驰援高平义军,且正在赶来的途中,而根据葛家军内部得来的消息,则是蔡风的确已不在葛家军中,而且整座齐王府空空如也,蔡风似乎真的极有可能赶来高平相助万俟丑奴。
如果蔡风赶来高平,这一场仗就有些难以预料了。此刻胡琛已死,万俟丑奴重伤,正值高平义军军心大失之时,又无猛将可战,乃是攻下高平的最佳时机。如果蔡风一来,义军军心重振,又有了蔡风这员猛将,也许更带来了很多将领,那时以高平义军优势的兵力与官兵对抗,这一仗的确有些难分高下了。因此,崔延伯准备不给高平义军任何机会,在蔡风没有赶到之前速战速决,再转头迎击蔡风,让他有来无回。
崔延伯军威甚严,兵众也达十二万,铁骑八千,这支队伍更是训练有素的战士,是以,攻击力极强,绝不是高平义军所能相比的。
安定至泾州,行军数百里,崔延伯的前锋部队几乎极为顺利地赶到了泾州城外,但崔延伯所领兵士却并不如前锋部队那般顺利。
万俟丑奴竟派出了五路轻骑,在不同的路段进行挑衅,但崔延伯一旦出兵相剿,义军轻骑就只以一轮劲箭相射,随即迅速退避,根本不与崔延伯的大军进行正面交锋。
崔延伯的大军以步兵居多,骑兵多已调入先锋部队,这使得崔延伯也拿万俟丑奴派出的几百骑士无可奈何。而在他军中的三千骑兵也不敢穷追,以防中了埋伏,因此在追上一阵后又返回营地。
待崔延伯的骑兵猛追了一段路程回返时,另一支高平义军的骑兵又冲了出来,叫嚣着挑衅,与崔延伯相距不近不远地叫阵,其中似乎也有高手领队。
崔延伯再出兵相攻,义军又只是几轮劲箭,之后调马就走,根本不与官兵对抗。如此一来,只气得崔延伯七窍生烟。那三千骑兵一而再、再而三地被五支义军轻骑骚扰着,竟显得人疲马困,那些步兵也全都极为疲惫。
崔延伯知道这是万俟丑奴的扰敌之计,但仍继续行至行天黑,这才安营扎寨。夜晚太冷,也不适合这样一支庞大的队伍连夜行军。不过,崔延伯并不急,万俟丑奴以轻骑相扰,显然是对他所领大军的担忧,这才想出扰敌之计,以削弱其战斗力。但义军越是这样,崔延伯就越要让将士们保存好体力,好好休息,养精蓄锐,以图一举击破泾州城。
当夜,月色极好,但秋风却显得有些阴寒,崔延伯背对浦河扎营,主营扎于坡顶。
河畔水草丰茂,林稀月明。
崔延伯还未睡着,刚才与众将领商议好明日行军的布局和战略,这才回帐。营帐内极静,可以听到外面巡逻哨兵的整齐脚步声。
二更时分,众兵士由于一天的行军,又与那五支义军轻骑的较量,都已显得极为疲惫不堪,此时众官兵皆已进入梦乡。也就在这时,突闻一声悠长而凄厉的号角之声划破了暗夜的寂静,紧接着又传来了如怒潮般的战鼓声。
夜空的宁静霎时尽被撕裂,在如同千军万马厮杀的气势之中,震耳欲聋的鼓声惊醒了所有进入梦乡的人。
崔延伯也被惊醒了,心神大惊,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