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道之中光线并不是很暗,更不觉得气闷,每隔几步便有一个通风口,是以,众人在地道中竟感到极为舒适。
地道极宽,竟像迷宫一般,四处都是岔道,洞顶级高,竟像是用来住人一般,但蔡风却并不犹豫,无视岔道,一直凭着感觉走,他嗅到了元定芳散发于空中的特殊香料,这是凌能丽亲自配制,正常情况可在虚空中下五天不散,这地道中虽然通风,但也有限,那香味依然隐隐可以嗅到。
蔡风和三子皆有一个好鼻子,像猎犬一般的鼻子,蔡风更是一个极好的厨子,厨子对于任何香味都极为敏感,这种香料,别人或许闻不出来,但却绝对无法逃过蔡风的鼻子。
出奇的是,地道之中竟毫无阻碍,偶尔有数道机关,却被蔡风轻易破解。
众人仍是握紧手中的弩机,绝对不敢有半点松懈,在这种环境之中,随时都有可能出现致命的危机,是以,大家皆提高警惕,步步为营。
蔡风并没有吩咐太多的人跟来,跟来的只有十余人,而其他人全都分布在地道口附近,每隔十步便留下三名兄弟接应,绝对不会给敌人有可乘之机。
地道中有很多出口,而这些人所分布的位置更与地道出口相近,以确保绝对安全。
蔡风、三子与十名葛家庄兄弟,及王仆、王仆身边的人也全分留在地道之中,一共十三人,但这些人却无一不是精英。
再入五丈,蔡风已经感觉到了危机的存在,但最先说出“小心”二字的却是三子,似乎三子比蔡风更早一步感觉到危机的存在。
三子和蔡风各附一壁,众人全分散在两人之后,只要蔡风和三子走过的地方,机关立刻便会废去,他们对机关巧器的布置太熟悉了,是以,想用这些东西困住他们,岂毫无可能!
林间杀意越来越浓,人声俱寂,惟有轻微的呼吸声和偶尔自树上下落的雪团那轻微的闷响。
风意甚寒,刀意更寒,慈魔的黑木刀上,竟然结了一层薄冰,在晶莹透明的薄冰之中,那乌沉沉的暗黑色,显然极为夺目,更有一种难以解说的邪异。
赤黄两位尊者在喇嘛教中的地位极高,更得到了蓝日法王的指点,其武功之强横,域外无人不知,喇嘛教许多大事都是由五大尊者出面,蓝日和华轮根本就不必费心。
费天并不知道这两人到底是什么来头,他们就像慈魔一样神秘,但不管怎样,他看得出来对方是两位绝世高手,单凭刚才硬拼的一招便可证实这一点,那被称为黄尊者的武功甚至还在他之上,至少此刻在他饿了两天之后,眼前情况的确如此,不过费天并不怕,他初出江湖,斗志之盛绝不逊于慈魔。
赤黄两位尊者也绝不敢小看这两个对手,特别是慈魔,似乎潜力无限,自己的人也不知道多少次迫他陷入绝境,但他仍顽强的活了下来,像是一个不死的战神,而且每次之后,慈魔的武功都会有一定的提高,是以,连华轮大喇嘛都要至中土一行,为的就是这可怕的慈魔。
慈魔的刀似乎越来越寒,那寒意似乎要自刀上崩碎为无数利剑,割肉削骨,隐隐乌芒自晶莹的薄冰之中渗出,给刀身镀上了一层玄奇的色泽。
谁都知道,慈魔的这一击将惊天动地,所有的人都将目光凝于慈魔的刀上。
但在这一刻,慈魔动了,并非出刀,而是踢脚。
虚空之中霎时一片混乱,满是飘飞的雪雾,朦朦胧胧,根本就无法看清各人的处身所在!
黄尊者突然感觉到一股极寒之气自腋底袭来。
腋下乃人身最为脆弱之处,若是此处被重击,只怕不死也得重伤。
黄尊者想都未想便挥掌击出。
“呀!”一声绝望而凄长的惨叫划破了林间的死寂。
赤尊者感到一阵风掠过,挥掌疾攻,竟然重重击在一人的身上,可他的直觉告诉他,这人绝对不是敌人中的一个,既然不是敌人,那就是自己人。
“轰!”慈魔的身形陡震,疾退,黄尊者也绝不好受,他出手仓促,根本就未能用上全力,而慈魔的刀却透着一股可怕的寒意,只让他的手掌一阵麻木,寒意更自经脉回流内腑,若千万只小虫钻动,让他心头骇然。
“哈哈……痛快!痛快!”费天的声音却从众苦行者群中传来。
赤尊者在依稀的雪雾之中,竟骇然发现费天满口鲜血,而他所击的只是一具尸体,喉间一个巨大的血洞仍在缓缓流出血水。
“嘛呢叭咪!”赤尊者双掌合十,竟诵起神咒,他怎么也想不到费天竟吸干了这名苦行者的血液,这是多么可怕的一件事,难道,这人真是自地狱中逃出来的魔王?是以,他想以神咒震服这魔鬼。
“现在让你看看老子的厉害!”费天喝饱了鲜血,精神大震,周身更隐泛红芒,异邪莫名。
慈魔飘身疾退,避开黄尊者,撞入众苦行者之中,乌木钝刀在漫天雪雾之中若云龙乍现,雪花竟似被一股无与伦比的引力拉扯得凝成巨大一个雪球。
那些苦行者也不是弱者,但事出突然,又对黄赤两尊者寄望过高,在雪雾纷飞之中,先是被费天乘机而入,生吸人血,那种残忍的杀人手法,只让他们心头狂震,而慈魔的动作更快,他们只能勉强出刀相抗,同时全都骇然暴退。
慈魔一声冷笑,脚下加快,刀势更烈,撕天裂地的杀气带着充满摧毁力量的寒意向众苦行者狂撞过去。
“砰砰……”一阵暴响,那团雪球疯狂炸开,里面犹如注满了汹涌的气流,向四周扩散冲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