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通不由得呆了一呆,半晌才忍不住惊服地道:“贤侄果然非常人也,所看的事情竟然如此透彻,比喻如此妙到毫巅,果是有其父必有其子。”
“伯父过奖了,我只是就事论事而已。”蔡风并不在意,淡然应道。
“贤侄认为如何才是保存这些瓜子的办法呢?”王通又问道。
蔡风笑了笑道:“没有哪一种方式可以保存这些瓜子,惟一的办法,就是重新种植一个好瓜!”
王通哑然失笑,这的确是一个很好的办法,一个腐烂不堪的瓜,又有老鼠抢着吃,这些瓜子肯定保不住的。
王通有些不明白地问道:“贤侄这话便有些深奥了,我们如何才能够重新种出一个好瓜呢?俗话说:”种瓜容易,保瓜难啊‘。“
蔡风的目光紧紧盯着王通,悠然道:“伯父说的不错,种瓜容易,保住百姓却难。伯父认为眼下要怎样做才能保住百姓的平安呢?”
王通知道是在考他,也是在质问他,当下不敢怠慢地道:“要想保住百姓,那就惟有国泰民安。”
“那国泰民安又是如何而来呢?”蔡风再问道。
“国泰则需强兵,民心统一,回归朝廷,这才是国泰的保证……”
“可是眼下的百姓并不安,民心更不归向朝廷。不知伯父对眼下的北魏有何看法呢?”蔡风打断王通的话,反问道。
“民心不安,只因官贪、兵乱、民贫、朝政不稳。”王通肃然道。
“我看伯父还少说了一样,那就是苛捐杂税、徭役刑法不成章程!”蔡风补充道。
“不错,贤侄所说正是,但这正是因为朝政不稳、官贪太多之故。因为朝政不稳,税和捐才重。官贪而政不通,政不通则使百姓无法负担重捐重税而乱,这也会引起兵祸,兵祸一起,则役刑重。一切都是相互关联的。”王通也不否认地道。
“伯父认为如何才能够使国泰民安呢?”蔡风喝了口茶,悠然问道。
王通也饮了口茶,蔡风的问题总是在逼着他,使他展不开手脚,但仍很自然地道:“先稳政局,再惩贪官,最终消除兵祸、减赋减税,这是惟一的方法!”
“伯父今日前来就是为了这件事找我,对吗?”蔡风淡然问道。
“不错,我的确只是为了这件事找你。放眼整个天下,能将万民自水深火热中解救出来的人,大概也只有你父子两人才能够办到。”王通并不否认地道。
“伯父该不是要让我做皇帝吧?”蔡风笑着打趣反问道。
王通面容一整,道:“如果贤侄想做皇帝,我王通即使肝脑涂地也会助你一臂之力,同时更相信你一定能治理好这个天下!”
蔡风倒骇了一跳,道:“伯父身为朝官,却说出这种话来,难道不怕杀头吗?”
“杀头又如何?如能以我一族之命换来天下百姓的安宁和幸福,那也是值得的。”王通大义凛然地道。
蔡风心中微微有些感动地道:“伯父又怎么知道我可以治理好天下,让百姓过上安宁和幸福的日子呢?”
王通不假思索地道:“贤侄心胸宽厚,又深知百姓疾苦,智慧过人,武功无敌,若你也治理不好这个天下,那恐怕天下间再也没有谁有这个能力了。”
蔡风淡淡一笑,道:“伯父如此为民请愿,倒让侄儿汗颜了。不过,对做皇帝我实在没有兴趣,也许我做了皇帝真的可以治理好这个天下,但我没有那分心情和兴趣!”
王通呆了一呆,有些惑然地问道:“那贤侄不准备让葛家军和高平义军南进吗?”
蔡风淡淡地吸了口气,道:“你认为高平义军和葛家军南进有几成胜算?”
王通不语,半晌才道:“我看不出胜算!”
“伯父今日找我应该另有其事,请伯父不必再拐弯抹角地跟我谈这论那,何不直接说明来意呢?”蔡风不再掩饰,他是个聪明人,自王通的话语中早就明白其另有深意。
王通再次打个“哈哈”笑了笑,道:“贤侄果然快人快语,我也不再与你拐弯抹角了,贤侄今日前来洛阳是不是为了救出葛庄主?”
蔡风暗道:“这才是正题。”不由淡然一笑,道:“不错,难道伯父知道我师叔在哪里?”
“不知道,但有人知道。”王通望着蔡风有些意味深长地道。
“谁?”蔡风的目光也紧逼着他的双眸问道。
“他就是皇上,不过他要与你做一笔交易!”王通认真地道。
“他要与我做一笔交易?”蔡风大讶,也感觉事情的发展有些好笑,反问道。
“不错,他叫我来向你约个时间相见,当面详谈。”王通认真地道。
蔡风眉头皱了一皱,感觉到此事有些荒谬,若说孝庄帝想找他面对面的详谈那可真是让人难以置信,所以他没有言语。
“他不会带很多侍卫,他要与你单独见面。”王通再次补充道。
“你难道不觉得这件事情很有趣吗?”蔡风悠然反问道,目光之中射出了一丝冷冷的讥嘲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