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势都难保,破败局相指日可待。
看来鲁一弃所说真是目前唯一之计了,自己必须遵照他所说的去做,要不然真就没有一点希望了,祖先的使命将在自己手中彻底湮灭。可是曾几何时,鲁家是被自己朱门追逼剿杀得如同惊雀街鼠,怎么轮到自己与他们对招之后就一直窝囊憋屈,处处受到牵制,根本施展不开来。这到底是在什么地方出了差……
想到此处,朱瑱命暗黑的脑海中似乎见到了一丝光明。他的思绪飞速地在往回拉,拉回到起点,拉回到一个自己没有引起重视的地方,北平的院中院。
“你刚才说什么?”朱瑱命终于又开口了。
“我在说我们的下一个交易。”鲁一弃的心终于放下了,朱瑱命不理不睬让他心中虚得很,搭上了话反让他像踩到了实地。
“先前的交易完了吗?”朱瑱命这话问得很蹊跷。
“怎么?朱门长觉得还有什么尾市儿没扫?”
“你觉得我应该轻易相信你的人那么快就能赶到冰封城。”
“噢!”鲁一弃明白了,朱瑱命这是还没死心,看来要想顺利实施自己下一步的计划,安全脱出眼前杀坎,首先就是要让他彻底对屠龙器死了心。
“从‘藏魔海子’至‘鬼吼滩’为顺风顺沟的沟漠子,用小个子河头马拉沙板橇,应该在一个白天就能赶到。‘鬼吼滩’再往前直到‘狼烟堡’是碎石滩加十九处草滩沼泽,这一段是最难走的,也是最容易摆脱你门中追兵的。此段路我们不但预先请了跑长途赶牲口的向导,而且还准备了草皮筏子(用于沼泽中滑行的工具),还买了两只训练过的沼狐探道。”说到此处,鲁一弃停下轻咳两声,咳两声是假,看清朱瑱命的反应是真。
第二十七节 断然杀
【生查子】
千里数言间,来去正西北。识宝灵窍人,语扣锁神形。
挥臂断然杀,铁骑巨坎启。何处无奇异,声色至天临。
说实话,鲁一弃在这样短暂的掩饰中没有瞧出朱瑱命的反应,他只好继续自己的话题。
“那沼狐为当地特产,就喜欢在这十九处草滩沼泽中不断迁徙生活,所以它们的奇妙之处就是能辨别出草滩沼泽中的实心地。这一段路程虽然走得慢些,但在沼狐带领下,还是可以直穿过十九处极为凶险的沼陷之地。”
朱瑱命终于开始点头了,不断微微地点头。鲁一弃所言让他想起许多已经遗忘了的和曾经耳闻过的只言片语,这些只言片语串接起来正是这种种行进的方法。
“‘狼烟堡’过后,全为崎岖山石路和无人烟的荒原,最要注意的是阴背处的常年积雪,防止发生雪崩。此段路程可以用十数匹维族特产的‘旱海轻舟’(一种耐力速度都很好的青皮驴子)不断替换前行,同时带足水和饲料,一个白昼带黑夜,完全可以抵达克伊卡尔纳山(幻象山)的冰封城。从这里再要寻凶**所在就不需多少时间了,何况我所委托之人是辨别得出凶相所腾气势的,可以直奔主题。”
鲁一弃说得很正确,穆天归和易**脉就是这样前往的。鲁一弃说得很轻松,却不知道那两人是历尽艰难险阻,没日没夜,累得几度虚脱。多亏是易**脉不断用金针给自己和穆天归调理血脉,挖掘身体中的潜能,这才坚持到目的地,把要办的事给办了。他们雇用的帮手,除了大部分在“藏魔海子”外给捕杀外,剩下不多的几个要么半路逃走了,要么病倒累到,陪到最后的只有一个贩骆驼的回子。一路买来的牲口更是累死病死无数,另外还有许多被沼泽沙眼吞噬了。
“我还是不信,你的帮手有如此道行?”像朱瑱命这样身份的一个门长本不该如此没道理地坚持。可谁都没有注意到他嘴角显露出的笑容中有一份阴险存在。
“如果说所有一切是我在他们此行之前授意好的,你信吗?”鲁一弃说谎了,他所知道的这一系列安排都是穆天归告诉他的。西北方的藏宝本该是墨家所为,虽然后来委托朱家,但确切位置地点他们家依旧是了如指掌的。并且墨家后辈为了弥补朱家私掖宝物之厄,还曾无数次往来于那个准点儿,所以对一路的情况和行进方法也非常清楚。如果不是穆天归对那边一路的时间安排有绝对把握,鲁一弃也不会以自己为饵给朱瑱命设下这么个大局。可是为了解决眼前被围困的局势,鲁一弃希望朱瑱命能够相信西北一行是自己的能力所为,更需要他相信自己同样有能力将正西方的“天”宝启出。
“看来我必须信了,要不然就没有下一步的交易,没有下一步的交易我朱家所愿就更加渺茫了。这一切不都在你筹算之中吗?!”
“要是这么说的话,你还是不信。”
“是的,我们且不管西北如何了,眼下这正西的交易也该轮到你给我瞧瞧撑底儿的货色呀。”朱瑱命说得没错,现在是秤杆在他手中,这交易是做还是不做得他来掂量。
鲁一弃许久没有说话,他从对话中已然感觉出些不对劲来,但他真的无法判断岔点儿在什么地方。
“鲁门长,你磨叽个什么劲儿,是不是全靠两张唇子掌着脸,没什么货色可以拎得出的?”那年轻小伙子在一旁开口了,这是在激鲁一弃,也是在逼鲁一弃。
“一座庙,一张梯,没有修佛向天意,却有登梯启宝心。有谁想,登天无路,启宝无门,我守千年亦是无知,你探百年亦是无货。”鲁一弃这一番说道其实也是穆天归告诉他知道的情形,正西藏宝之处,墨家世代有人守护。百年之前此处却建起一座喇嘛庙,虽然庙中喇嘛平时也功课正常,但墨家守护的后人却发现他们暗中在周边到处寻访。墨家后人与他们曾在天梯上数次交手,各有损伤。因此穆天归断定这是朱家不知从什么地方闻到味儿,便在此处伏下一个暗窝。
那喇嘛庙白天开门迎四方信众,没什么异常之处。不过穆天归曾经带人夜探过此庙,发现其中杀机四伏,异坎奇扣交错叠压,凭穆天归的身手道行也简直是寸步难行。于是墨家后人便采取两不相扰的法子,只守天梯,不管庙宇。可话虽这样说,许多庙中信徒祈望升天来攀天梯,却是无法阻拦的。另外庙中喇嘛时常带些远来的异装奇形之人来攀天梯,他们也无法阻挡,因为身手实力都远不及人家。所以到最后,守护天梯也就是个虚名而已,谁来攀,墨家人只是远远看着。所幸是上去之人要么踪迹皆无,要么铩羽而归。终无所获。
“就这点料,那这交易恐怕是做不成了,因为只要随便派个什么人在那地方扫听一段时间,你所说的事情都基本能扫听到。”没等朱瑱命说话,漂亮小伙儿已经替他否定了鲁一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