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那阴暗的巷子里,我盯着老刀,不知道该动还是不该动,我就那么站着,浑身忽然有一种麻痹的感觉,仿佛自己被电了一样,我不能喊于仁的名字,因为那样会害了他。
我更不能提醒老刀说,嗨,有个人要阴你了,我只能站在那,满脑子想得都是我该怎么办?
下一步我要做什么?
我怎么能阻止于仁做傻事,还不害了他,这家伙到底藏在什么地方,我找不到他,我根本找不到他。
我鼓足勇气,一步一步的朝着老刀走过去,想用这种方式提醒于仁,这件事做不得。
但我还是晚了一步,在我即将走出那道阴暗的巷子时,我看见老刀的对面走过来一个人,那人故意撞了老刀一下,这个动作引来了老刀的一阵怒骂。
老刀脖子上的青筋甚至都暴了出来。
这个时候,就看出来参差了,如果被撞的人是三哥,他大概率会笑笑,然后本能的把手放在后裤腰,这是我跟他这么多天来观察到的,三哥有这样一个习惯,他喜欢在后裤腰的位置揣上一把刀。
我又控制不住的想到,那么谨慎和警惕的人会被人暗算,我不信,打死我也不信,或许三哥现在就藏在某个角落,阴笑的看着我,看着于仁,看着我们两个奔着老刀走了过去。
撞老刀那人回头看向他,然后很抱歉的说“不好意思,对不起对不起。”
这个时候,我已经走到了大街上,站在无人无车的街道上,感受着一阵一阵的凉风,撞老刀那人看到了我,他身子猛的一震,似乎是很诧异我是怎么跟过来的。
我们对视了两秒钟,然后他转身走去,看着于仁那熟悉的背影走开,我感觉自己的呼吸都快停止了。
我的呼吸从自动挡变成了手动挡,因为我知道,于仁是假意转身离开,然后等老刀背对着自己,他会突然冲上去给他一下子。
这是于仁很常用的打架手法。
空荡的街头,吹着肃杀的秋风,这里还真得非常适合干点坏事,我明白,我已经无法阻止于仁了。
我现在能做得,要么是看着,要么是帮着他制服老刀。
趁着老刀回头开车门的功夫,我看到于仁杀气腾腾的走了回来。
真的是杀气腾腾,他一步一步踩在破碎的人行道上,发出可怕的嘎吱声,我看到于仁手里攥着一把锤子。
是三哥家里那把砸钉子的锤子。
三哥离老刀的距离越来越近,50米,25米,5米,在即将走到老刀身后的时候,我上衣兜的手机突然响了。
我至今都无法忘记那个声音。
缓缓飘落的枫叶像思念。
我点燃烛火温暖岁末的秋天。
伴随着一个假音的转换,老刀蓦然的抬头看向了我。
老刀的眼神就像一把刀一样,我感觉那么一瞬间,我被刺穿了。
老刀停止了摇晃,警惕的看向我,他醉醺醺的问我是跟谁混的,是不是来办他的。
他拿着一个黑漆漆的玩意朝我走了过来。
老刀完全忽略的身后的于仁。
于仁快步上前,手起锤落,我听到了砰的一声闷响,还有锤子敲在肩膀头上的破碎声。
看来于仁还是知道分寸的,他没有砸头,因为砸头,人肯定就死了。
惨叫声传来。
只不过我手机的铃声把老刀的惨叫盖了,我攥着拳头,一个箭步窜上去摁住了老刀的嘴巴。
我故意的模仿着外地口音说“拿钱,拿钱出来。”
我要让老老刀误以为我们只是来抢劫的,伸着手摸走了老刀的钱包,然后一脚踢过去,把老刀踢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