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活闹腾了一天,王元儿陆陆续续送走了前来吃宴席的客人,捶着腰回到内院,她双腿都是虚软的,笑了一天,嘴角的肌肉也有些僵硬。
“元儿,你先歇会,这剩下的咱们慢慢拾掇着就是。”梁婆子笑着劝道。
王元儿心中微暖,点了点头,道:“幸而明天就去给春儿他们温锅,这剩下未用完的材料都可以拉过去了。”
“确是,不用浪费银子。”梁婆子道。
“大姐,那些个材料要折回多少银子,你跟我说,我们回头再算给你。”王春儿在一边说道。
王元儿嗔怪地别她一眼,道:“你这话大姐不爱听,和大姐还要算银子,是埋汰大姐还是怎的?”
“我不是这个意思。”王春儿连忙解释道:“就是觉得不能让大姐一个人担了。”
“这点银子大姐还担得起。”王元儿笑,岔开话题道:“眼看这天要黑了,你们快回去吧,天黑了路看不清不好走,尤其你这还是双身子,更要仔细些。明天也有的事要忙,早点歇了。”
王春儿也觉得自己身上累得很,但还是道:“我再帮大姐拾掇一下就回去。”
“不用你,快走快走。”王元儿挥手,又对一边的候彪道:“路上怕是冰面滑,别走太快,你多顾着她。”
候彪笑着应了:“我把春儿娘俩送回去了,再回来帮大姐拾掇。”
王元儿点头,反正一会还得把材料什么的拉到他们那边。
送走了两口子,王元儿喝了一口水,听得花厅还有人声,歪头想了想,王敏儿还没走呢。
王家和唐家没有亲戚可言,可王敏儿,怎么也是她的堂妹,今天温锅,她自然也来了的。
进了花厅,王敏儿正和张氏说话,见她来了,便住了口。
“天都晚了,今晚不回唐家?”王元儿喝了一口茶水,才问王敏儿。
王敏儿便道:“我跟家里说了,这马上就要去泉州,就回来娘家多住上几天。”
王元儿哦了一声。
王敏儿将张氏支了出去,招了王元儿坐一边说话。
王元儿坐在小几旁的椅子,挑眉看她:“怎么?有话说?”
“也不是什么,是我们家二太太,这几天跟我打听了不少你们家的事。”王敏儿回道。
王元儿十分诧异:“谁?唐二太太?”
她没听错吧,她们根本和那唐二太太没有半点交集,怎么平白无故的问起她们家了?
许是知道王元儿心中所想所问,王敏儿兀自说道:“自我们那二太太回来后,前前后后可打探了不少消息,得了空就带着她那女儿这家窜那家拜,可劲儿的会折腾。”
她语气带着十分明显的不屑,也很是讥讽。
不就是罪官的女眷,有什么了不起的,明明都落魄得很,偏偏还摆出个高高在上的姿态,眼睛只差没钉在额头上吊着看人。
王元儿不明,这和她们家有什么关系?
“二太太膝下有一子一女,大女儿今年十五了,而那小儿也都十四了,正是要说亲的年纪。”王敏儿又说了一句。
王元儿这才了然,难怪,要说亲,自然是要多点走动拜访相看的。
世家大户里,姑娘到了十二三岁通常都会由长辈带着出去走动,也好让人知道自家女儿长成了,可以说亲了,通常看对了眼,就会定下亲事,等及笄后就可以嫁人了。
按理说,那唐二小姐应该早早就说亲了才是,怎会拖到现在?还在她爹落败后才来说亲?讲实在的,也没有多少世家大户愿意要这样的小姐做媳妇吧?
“十五了才说亲,你们唐家二太太想的什么?”王元儿不明白。
“你这就不知道了,说来也是好笑,告诉你也无妨。却是我们那二太太心大,一般的凡夫俗子她瞧不上,一心就想自己的闺女做皇妃呢。”王敏儿冷笑,道:“他们想着新皇登基后宫空虚,肯定会选秀,便想将女儿留到那时候,可惜皇上根本没这个心思,而他们这心思还没来得及收回,唐二老爷便倒台了,这下子,当皇妃的心都成了空,才急急的要说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