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北瓜画的再好。它也只是个北瓜。
下面还写了一行字——请尔吃瓜。不谢。
夏世杰的脸顿时红透,连耳朵根都发烫,这时候他要还不知道自己被耍了。还是自作聪明地被人耍了,那他才该一头撞死了事。
邹老爷子咳嗽了声,笑道:“别介意,其实挺好玩的,你能看得出它装裱的隐秘,也算很不错了,就当是乐呵乐呵,别往心里去。”
其实这个局,哄骗的就是夏世杰这样,不算完全的外行,也不是内行的人,内行一眼就看得出这粗糙的装裱,里面肯定藏不住好东西,至于完全的外行,根本就看不出人家想表达的隐秘,且外行多有自知之明,不会乱买东西,自然也就很难上当受骗。
院子里静了静,随即哄然大笑。
好多人都戏谑地瞧着夏家大公子。
“别生气了,就当花钱买个教训。”
“别说教训嘛,让咱们老寿星乐一乐,公子这寿礼就不算坏。”
薛柏桥更是笑得前仰后合,也有人过去安慰,不过这时候安慰话更刺激人。
夏世杰气得一甩酒杯,一杯酒正好落在桌子上。
酒渍氤氲开来。
“咦?”
众人一低头,都停下说笑,只见那幅冬瓜沾了酒,就慢慢变了,冬瓜隐去,换成了一个一身墨色法衣,很随意地站在旷野,表情淡漠的女子。
一时间,好多人屏住呼吸。
这女子……
绰约多逸态,轻盈不自持。尝矜绝代色,复恃倾城姿。
一众文人眼中,忽然觉得月色更温柔,园中花香更迷人。
以没人下酒,普通的宴席也吃出龙肝凤胆的滋味。
“呼!”
“质傲清霜色,香含秋露华。吾当妻之,吾当妻之,非卿不娶!”
良久,忽然有个年轻书生蹦起来,一巴掌抢过那幅画,陶醉地把头凑过去,就要亲吻画中美人的樱唇。
金青本来都想告辞走了,不打算搀和闹剧,结果一眼看见那酒后之画,脸色登时大变,一巴掌抽过去,就把半醉半酣中耍酒疯的疯书生扇开。
夏世杰皱眉看着,脸色阴沉,金青瞪了他一眼,一把夺过画,抿着唇冲邹老爷子道:“老爷子恕罪。”
说完,把画卷好装走。
薛柏桥伸手捂住额头,哭笑不得——这小子!
这次的榜眼于逸,还有传胪乔灵均都在,皱起眉,瞪了那个还耍酒疯,一脸迷醉表情的书生一眼。
这人复姓欧阳,单名一浩字,也是二甲进士,文才到是有些,可他前头一共死了三个妻子,明晃晃的克妻,还敢垂涎人家红尘小姐?哪怕醉了也不行!
…………
现在那幅美人图,就好好搁在桌子上。
“阿尘,你说这小子是不是太年轻?”薛柏桥见金青气哼哼,扭头翻了个白眼,“还是状元郎呢,你那么火冒三丈,谁还不知画中美人与你有关,你那会儿只当不想那书生失礼,控制住他便罢了,回头我自然想法子把画拿回来,不会再让更多人去看。”
其实美人的画像,流落在外也不算大事,只是比较保守的人家,总觉得不大好。
金青不希望自家亲人的画像让别人拿去随意观赏,那是人之常情,只是处理的手段,比他还不如。
薛柏桥连连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