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产假哪那么容易就回得来。”严君黎摇摇头叹气,“何法医也是,偏偏在这么关键的时候请产假。都四十多岁的女人了,之前我们也没听说她结婚,忽然就请起产假来了。”
“你就不允许人家有点**?”杨文彬笑道。
汽车眼看着已经驶入了“地下区域”的范畴,杨文彬最终还是有点憋不住,问道。
“所以说——你说的‘你的方式’到底是指什么?”
就在杨文彬说这句话的同时,严君黎停下了车,熄了火。
“我接下来要做的,是很危险的事情。”严君黎的语气一下子变得严肃起来,“我需要你完全听从我的指令,千万不能出错,这步棋很冒险,只要错了一步,这条线索就彻底跟丢了。”
杨文彬莫名其妙,“你要做什么?”
“别问这么多了,先帮我个忙。”严君黎在车后座一阵翻找,居然拿出了两只还未拆封的针管以及一瓶生理盐水,“你肯定会用这个。”
杨文彬吃惊的望着他,一下子就明白了他想要做什么,“你……你确定要这么做吗?”
“别说废话了,快一点。”严君黎说道,把针筒塞到杨文彬的手里,解开了自己衬衫的袖口,将袖子挽到上臂的位置,“让针孔的痕迹明显一点,最好能够发青。”
杨文彬接过针筒,起初还有些犹豫,但经不过严君黎的一再催促,只得拆开针筒,抽了些生理盐水,力道发狠的刺入严君黎的上臂血管里。
液体着冲击血管壁,没过多久针头附近的皮肤就开始泛起青色,严君黎咬着后槽牙说道,“再多来几个。”
杨文彬也不再犹豫,如法炮制的在严君黎的手臂上制造出四五个泛青的注射孔。
严君黎把疼痛咬进肚子里,又甩了甩手臂,杨文彬有点看不下去,说道,“那我也……”
话还没说完就被严君黎打断道,“不用了,你走在我后面,没人看你的。再过来帮我,扯我肩膀,用点劲。”
杨文彬睁大眼睛,“你的枪伤就在肩膀上!”
“就是要扯开它,快一点!”严君黎低声道。
“你——你居然让你的医生扯开你的伤口!它本来都快好了!”杨文彬怒不可遏的瞪着严君黎。
“好了,这不是为了案子吗!别啰嗦了。”严君黎皱起眉头,“别像个女人似的。”
杨文彬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拉过严君黎的肩膀,狠狠一用力。
他发誓他都可以听到缝线断裂的声音。
严君黎咬着牙,只低低的发出一声闷哼。鲜血立刻从伤口涌了出来,染红了衬衫肩膀的一小片。严君黎仰起头喘息着,平复了一会儿疼痛的感觉后,抓起自己的手枪塞到了皮鞋后帮,用裤子完全遮住,然后才打开车门走了出去,杨文彬紧跟其后。
严君黎一边走,一边用手把自己一丝不苟的发型彻底揉乱成鸡窝。杨文彬跟在后面,两人拐过一条悠长阴暗的小巷子,来到了一个不起眼的俱乐部前面。
这家俱乐部的门面可谓是相当的破旧,头顶的霓虹灯招牌不是少一撇就是缺一捺,脏兮兮的台阶上坐着一个男人,严君黎迎面就朝他走了过去。
严君黎甩甩胳膊,喘着气,像是刚从什么地方赶过来一样。
“哥们,有火没有?”
坐在台阶上的男人抬起眼来瞅了严君黎一眼,目光在他发青的手臂上转了一圈,说道,“有火。”
男人虽然这么说着,可是却并没有拿出打火机一类的东西。
严君黎听到这个回答却如释重负一般松了口气,又继续问道,“里面还有桌子没?我带一个人来打牌。”
那男人的目光在严君黎和杨文彬身上游移着,眯起眼睛道,“打什么牌?”
“连串子。”严君黎答道。
“没问你,”男人冲着杨文彬抬了抬下巴,“你说,连串子怎么打?”
严君黎心里一紧,急忙看向杨文彬,眼里全是焦急。
杨文彬的喉结上下蠕动了一下,没有什么表情,只是站在原地沉默着。
男人盯着他看,也不着急,很有耐心的等待着。
“不用打。”杨文彬低声开口道,“要洗。”
男人闻言露出了一个微笑,抬了抬下巴,算是发放了通行证。两个人都舒了一口气,抬脚就往店内走去。
“等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