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文章瞪着四道风:“大麻子,你的狐朋狗友?”
四道风抢着答:“他够跟我称朋唤友?我骗酒喝罢了。”
“大麻子,人分三六九,瘪三就是瘪三,交友也别交破烂。”龙文章转身往屋里去。
四道风扶在欧阳身上的手已经握成了拳头,他看看欧阳,终于忍了这口气步下台阶。背上的欧阳却一伸手揪住了龙文章的步枪背带:“河边那鬼子是我杀的,还有一个你们没找着,扔在老码头了。”
龙文章嫌恶地掰开他的手:“放手,醉鬼,上别处撒酒疯去!”
欧阳死死揪住:“他们为什么在里边套着军装?因为他们今天要占沽宁,穿得跟我们一样怕会误伤!”
龙文章大惊,一把抢过士兵手上的风灯,光线下欧阳那张连泥带血的脸惊得他退了一步,四道风和欧阳立刻被他带的士兵瞄准。
四道风气得把欧阳重重放在地上:“好极了!你活脱就一好惹狗的肉包子!”
欧阳勉力站稳,对着一排枪口,近处的龙文章将一发弹推入枪膛。
欧阳说:“上次来的鬼子是小股,藏在老百姓的衣服下边,你们找不着,可他们也没力量拿下沽宁,要打沽宁就得大队人马,有什么办法能让大队人聚在一起,你们又找不着?”
“你什么意思?”龙文章已经隐约想到一件很可怕的事情。
“老百姓的衣服,你穿的衣服,都可以遮住套在里边的鬼子衣服。”
龙文章把枪口又抬高了一些:“你什么人?”
特务甲正从屋里挣扎出来,可欧阳已经无所谓了:“一个被通缉的共党,请试着信一次共党,共党也不想家园变成战场。”他往前走了一步,“援军什么时候到?”
“援军……应该到了。”龙文章望向城外的方向,那个大有可能的惨痛结果让他晕眩。
沽宁郊外阵地。
一名气喘吁吁的守备军士兵冲进工事里:“报告司令,城东南听到枪声,龙副官发现一具鬼子的尸体……”
蒋武堂转过身来:“他怎么知道那是鬼子?”
“尸体外边是老百姓衣服,里边穿鬼子军装。”
蒋武堂沉默,鲍廷野沉吟着走了两步。
蒋武堂抬头:“鲍参谋官怎么看?”
鲍廷野思考着:“我怕其中有诈,平白地出现一具穿着敌军军装的尸体实在没有来由。再说我团马上就到,等两军会合,这些小伎俩也就没什么大碍了。”
蒋武堂对士兵说:“让他小心行事。”
士兵转身而去。
一直端着望远镜的华盛顿吴转过身来:“司令,十一点方向。”
蒋武堂拿起望远镜,黑漆漆的旷野中,华盛顿吴所说的方向闪动着星点火光。
鲍廷野看着远方:“六十七团到了。”
星星点点的火光在扩大,已经能看出火把下的行军队形。那是个行军速度与防御兼备的楔形阵,如一个箭头直指守备军的阵地。
华盛顿吴单调地在炮队镜边报着观察结果:“五百人,行军队形,有伤员,少量骑兵……有重机枪和迫击炮装备……”
蒋武堂喟叹:“六十七团是要得,走个队都没忘了打仗。”
鲍廷野在一旁道:“团长说战是活人打的,习惯是死人教出来的。”
蒋武堂念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