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述当即明白了,所以也即是说,如今境地,护法也并无斩妖除魔的本事,跟在身边的驱魔师,则提供燃烧心脉释放出来的力量,项述再凭借这法力御使不动如山。
“借来怨气,能否驱使这兵器?”项述忽然问。
“最好不要,”陈星马上说,“我总觉得怨气极其容易反噬自身,万一尸亥那伙人掌握怨气的门道比我想象的更深,反过来被他们所趁可不得了。”
项述只得收起竹简,陈星却道:“你还是看看罢,待哪天……”
“那你想让我怎么做?”项述于是认真道,“能不能指条明路?”
这是一个极其矛盾的事情,项述若要保护陈星,就要通过护法与驱魔师的联系,抽取陈星的心灯法力来驾驭重剑,然则抽多了,陈星又会遭受重创,说不定还会一命呜呼。
“我又有什么办法?”陈星无奈道,“该用的时候,还是得用吧,我只是提醒你,打仗的时候不要这么着急……”
忽然间,陈星隐约生出一个念头,想到了自己尚有不足三年的性命之期。若命中注定,自己将在二十岁死去,会不会是……天意如此,届时将迎来项述与尸亥甚至蚩尤决战的那一天,自己为了支援项述,彻底燃烧生命,释放出心灯?
说不定还真是这样。陈星现出少许失落,项述却奇怪地看着他。
只见陈星表情顷刻间变化数轮,很快就恢复了原状。
“啊,”陈星想来想去,自言自语道,“一定是这样没错了。”
“什么样?”项述愈发疑惑。
否则除了这一点,还会有什么人生意外呢?意外大多是可防范的。凡人终有一死,这种死法轰轰烈烈,应该还不错。
陈星复又笑了起来,朝项述说:“我懂了,都是天意,没关系,你尽管用罢。”
“你有病?”项述说。
陈星正要编个由头说服项述时,忽闻谢家管家大呼小叫,穿过回廊。
“老爷!老爷!”管家喊道,“大事不好了!追债的又上门了!”
陈星:“……”
项述:“……”
“老爷正在修仙,”陈星来到门前,解释道,“不要惊扰了他,待会儿大功告不成,唯你是问呢。”
管家一脸严肃,指指外头,陈星说:“还有将近两个时辰,要不你先让客人先……不对,谢家还欠人钱?谢家这么有钱,还能欠债?”
“谢安石!”一个声音在外头朗声道,“快出来!我知道你在家!今天你还上朝了!”
项述与陈星几乎是同时蓦然一回头,愣住了。
只见冯千钧一身靛蓝锦缎,鬓悬玉络,腰佩两把长刀,脚踏登云靴,大步走进谢家,朗声道:“谢安石大人!说好昨天还钱,昨夜你说有客人,放你一马也就算了,今天……天驰?项兄?!”
冯千钧与两人打了个照面,顿时傻了。
陈星当即狂喊一声,冲上前大喊道:“冯大哥——!”继而整个人飞跃而起,扑在冯千钧身上。项述待要打招呼,见此情此景,却眉头稍一拧,现出少许戾气,仿佛懒得理会冯千钧。
“天驰!天驰!”冯千钧狂喜道,“你怎么来了!什么时候来的!”
冯千钧看那模样,恨不得将陈星整个吃进肚子里头去,抓着他又揉又搡,陈星不住哈哈大笑,项述只是约略一点头,显然并无与冯千钧叙旧的意思,转身走了。
“哎,项述!”陈星道,“不来聊几句么?”
项述转身离开,冯千钧朝项述背影喊道:“过得些时日,我就要成亲了!项兄弟,你可别吃醋……”
陈星马上朝冯千钧做了个“嘘”的动作,气急败坏道:“你说什么呢!等等,你是讨债来的?”
“说来话长,”冯千钧说,“到我钱庄聊去。”
陈星告知正在此地落脚,于是拉着冯千钧,借了谢安家茶室一用,管家见债主被支走了,连忙着人奉茶,双方坐下,方得以一叙别来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