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孤城知道,这一场皇位争夺之战,他已经输了,而且输得很彻底。但是,还有一场战斗在等着他,那是一场剑与剑的对决!
他和西门吹雪四目相对,他们谁都没有动,可是空气开始变得凝重,让人觉得连呼吸都有些困难。在这种强大的气场之下,对在场的每个人都形成了一股莫名的压力。
这种压力虽然看不见,却绝对不是无形的。
西门吹雪忽然问道:“你学剑?”
叶孤城冷傲地说:“我就是剑。”
“那你知不知道剑的精义何在?”西门吹雪的神情依旧冰冷,可他的目光里却闪烁着奇异的光芒。
叶孤城默然了,过了一会儿才道:“你说!”
“在于诚。”西门吹雪说道:“惟有诚心真意,才能达到剑术的巅峰,不诚的人,根本不足论剑。”
“诚!?”叶孤城默默回味着西门吹雪的话。
诚,对剑、对自己、对对手都应该讲“诚”。而现在的自己,显然已是一个不诚之人。
又过了一会儿,西门吹雪转身朝南书房外面走去。
他在转身之时说:“我在外面等你。”
这个“你”当然是指叶孤城,看来,他们这一战势在必行。可是,现在的叶孤城,还能顺利地到达紫禁之巅,和他进行一番较量吗?
此刻,已经有五、六名大内高手将叶孤城团团围住,他们的手里都拿着一把明晃晃的钢刀。只要他敢轻举妄动,势必血溅当场!
皇帝突然开口说道:“让他去吧。这是一场生死对决,先让他们比试。其它的事待他们比试过后再说。”
魏子云几人看着皇帝,欲言又止。既然金口已开,又怎好悔改?于是,他们只好为叶孤城让出一条路来。以便他能出去和西门吹雪一决高下。
明月已经西沉,看起来却显得更圆了。太和殿的屋顶上人很多,却没有一丝人声,只听到风不时刮过。
其实,大家对于皇帝能让叶孤城重新出来比试,是很惊讶的。对于这种企图弑君、且武功高强的乱臣贼子,理应当场乱刀砍死的。谁知,他竟然可以安然无恙的从南书房走出来,还到了太和殿屋顶上。
难道,皇帝对他有惜才之心?有意要对他网开一面?唉,君心难测,谁又说得准呢?只是,若叶孤城赢了这场比试,在场的大内高手是将他杀了、还是不杀呢?这个问题,让魏子云很是伤脑筋啊!
忽然间,一声龙吟,剑气直冲云霄,叶孤城的剑已出鞘。剑在月光下泛着寒光,将他本就苍白的脸色映衬得更加苍白。
叶孤城凝视着剑锋,冷冷地说道:“请。”
他一直没有看西门吹雪,也没有看西门吹雪手里的剑,更没有去看西门吹雪的眼睛。但是,这一切都是剑法的大忌!
高手相争,正如两军对战。要知己知彼,不能有一点疏漏。所以,对方每一个轻微的动作、每一个眼神、每一个表情,都应该观察得仔仔细细,连一点都不能错过。
身经百战叶孤城,怎么会犯这样低级的错误呢?可是,他犯了,不仅这样,在他身上竟找不到一丝杀气,他,现在只想求死!
既然要死,与其死在那些大内高手的手里,不如死在西门吹雪的剑下!
叶孤城没有看西门吹雪,可西门吹雪却一直在看叶孤城。西门吹雪目光锐利,不但看到了他的手、他的脸,仿佛还看到了他的心,他那颗求死的心。
西门吹雪缓缓说道:“现在不能出手。”
叶孤城终于看向了他,问道:“为什么?”
“因为你的心还没有静。”西门吹雪说道:“一个人心若是乱的,剑法必乱;一个人剑法若是乱的,必死无疑。”
叶孤城冷笑一声:“难道你认为我不战就已败了?”
西门吹雪认真说道:“现在你若是败了,非战之罪。”
叶孤城沉默了,他看向远方,仿佛看到了白云城,他的眼里竟流露出一丝留恋、一抹温情。看来,他也不是世人所说的那么冷酷无情。如同外界对西门吹雪的误传一样。
“你现在不愿出手,是因为你不愿乘人之危?”叶孤城收回目光,看着西门吹雪说道:“可是这一战已势在必行。”
西门吹雪说:“我可以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