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虎虽然很长时间不亲自带队出来动手了,可是经验却还在,立即便看出了对方的想法,冷笑了一声之后,让自己这边的船只落下船帆,缓缓的停在了海面上。
毕竟双方这是说的来谈判,他鲨鱼帮即便是蛮横,可是也不能过来二话不说就跟对方开打,按照规矩来说,他必须要先跟对方见个面,聊聊再说,谈不拢的话,两方再开打也不迟。
张虎慢慢的扫视着对面的这支船队,看到这支船队之中各船上升起的旗号颜色不同,也就代表了他们的身份的不同。
当看到其中几条船上桅杆顶上飘荡的蓝底金色海狼的旗幡之后,脸色顿时为之一变,于是立即粗略的数了一下,发现对方船队之中有五条船都升起的是这种蓝底金色海狼旗,于是他心中咯噔一下。
大前天他派出方安前往于海狼的金银岛,去救何光,现在却看到姓于的手下五条船一条不少的出现在这里,那么就说明了这个于孝天在方安率船赶去他的金银岛之前,已经带着全部的船只离开了他的老巢,来到了塘屿岛。
既然他来了塘屿岛,那么金银岛就没有留多少人手,甚至可能连一个人都不会留,因为这个于孝天肯定不傻,一定能想得到他干掉了何光三条船之后,还抓了何光,肯定自己不会放过他们,一定会再派人去报复他们,所以他干脆直接放弃了金银岛的老窝也说不定。
可是既然他都带着所有手下来了塘屿岛,那么方安这会儿又在干什么呢?方安肯定没有能碰上他们,那么按理说这个时候,方安也应该赶来塘屿岛了,可是他举目四望,海面上除了他们两支船队之外,再也看不到任何船只的影子,方安这会儿如同石沉大海一般,没有一点的消息。
看到这里,张虎心中的不安感更是增加了不少,隐隐间觉得方安那边可能真的出了什么变故了,想到这里,张虎就更是后悔,当初不该派方安去金银岛了,如果不派方安去金银岛的话,这会儿他的实力将会远超过对手不少,这一仗就基本上没有什么悬念可言了。
可是现在方安杳无音讯,到底是他带着手下跑了呢?还是出了什么事情了呢?现在张虎都说不清楚,如果说方安跑了的话,也只能带着他手下的两条船跑掉,剩下的四条船其中还有一条船是何光手下的船,这会儿也应该回来报信了呀!
如果说他们遭到了对面这帮家伙的伏击的话,以方安的本事,六条船虽然肯定打不赢,可是也不可能被打的全军覆没,跑掉一两条船还是没有一点问题的,可是到现在为止,海面上却找不到一丝方安和他带的船的踪迹。
张虎满脑子乱糟糟的,一时间无法理清头绪,这时候对面的那些众盗的船只,也纷纷在距离他们一两里左右的距离上落下了船帆,缓缓的停了下来。
一条悬挂着海狼旗的福船升着半帆,缓缓的驶出他们的船队,朝着鲨鱼帮这边驶来。
张虎抬手吩咐让其他船暂时留下不要擅动,而他则命手下操作着坐下的座船,也缓缓的迎着过来的那条悬挂着海狼旗的福船朝前驶去。
这个时候双方基本上都可以看到了对面敌人的情况,海面上的气氛变得开始紧张了起来。
张虎的座船在海面上显得有点迟缓,除了因为他船体比较大之外,这也跟这一两年来,他的船也疏于打理有关,船底结出了厚厚的一层海生物,造成他目前船体水流阻力很大。
再加上张虎有一种高高在上的感觉,觉得主动迎过去太给对方面子,所以他的船并没有前出多远,便落下了船帆,坐等对面的那条福船靠近过来。
于孝天站在艉楼上,从船舷侧面观察着鲨鱼帮的船队,特别是出列的这条三桅福船,更是他留意的主要对象。
目前为止,这是他见到同行之中,最大的一条福船,足足比他眼下的海狼号大出了一圈,船体也显得很是坚固,暗红色的船体在海面上也显得十分扎眼,再加上主桅上升起的那面红旗,都表明了这条船的身份。
这不用问也知道,肯定是张虎的座船,换做其他人是没有资格来使用这条福船的,但是于孝天并不太羡慕张虎的这条座船,在他看来干他们这行的,船只虽然坚固一些,大一点好,可是也要有限度,小号福船其实已经算是差不多了。
他们又不主要跟官方打海战,船只再大的话,非但不能提高战斗力,相反还会成为一种累赘。
而张虎显然就是自信心严重膨胀,求大求全,才弄了这样一条看上去很威风的福船,可是带来的结果是大而无用,平日根本不能拿这家伙出去行猎,只能呆在码头上慢慢的被海生物啃食,最多也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拉出来摆摆谱罢了,可谓是无用的很!
所以虽然眼瞅着这条张虎的座船很是威风,于孝天却并未对这条船产生出什么羡慕的感觉,如果让他选的话,他宁可继续用眼下自己用的这条海狼号,也不会使用张虎的这条座船。
两船缓缓的靠近之后,在距离张虎座船百米左右的距离上,于孝天也让海狼号落下了船帆,相互之间保持了一个相对比较安全的距离。
(孩子今天终于满月了,带她去洗澡喽!哈哈!)
第二百一十七章 恼羞成怒
这时候于孝天走到船舷一侧,面对着张虎的座船抱了抱拳,又抄起了一个铜皮喇叭凑到嘴边对着张虎的座船大声说道:“对面可是张大当家吗?在下于孝天,咱们今儿个又见面了!在下这厢有礼了!”
于孝天中气十足,声音很大,在海面上传出了很远的距离,不但让对面张虎座船上的人可以听到,就连稍远一些的张虎的手下也基本上可以听到他的声音。
张虎一直也在观察于孝天的这条船,看着于孝天的这条福船,他眼中微微露出了鄙视的神色,和他的这条船一比,于孝天的那条福船显得小了许多,而且他可以看到,于孝天的这条船上,只有四门炮,其中也只有一门大佛郎机炮多少还能入眼一些,其余三门不过都是百子铳和碗口铳这样的破炮,至多船上也就是有一门小佛郎机,跟他的座船的火力根本无法相比。
这就让张虎有一种优越感,觉得就凭这样的武力,你姓于的也干跟老子为敌,不由得让他有些鄙视起了于孝天。
不过转念一想,他又火不打一处来,当听到了于孝天的声音之后,他也看到了于孝天,这时候他才站起来,浑身肥肉乱颤,走到了船舷旁边,对于孝天怒声喝道:“姓于的!你好大的胆子!我家的老七呢?现在何处,速速给我将他送回来!如若不然的话,你来看,老子一会儿就灭了你们!”
于孝天冷笑一声,朝着喇叭对张虎大声道:“张大当家,你这话就不对了!不是我姓于的不敬于你,而是你欺人太甚,逼得我们不得不这么做!
我们本来都敬你是这福州一带的头把交椅,对你从来都是言听计从,召之即来挥之即去,还向你缴纳投效,可是你却想要吞并我等!
本来我们井水不犯河水,该敬你三分的,我们敬你一丈,可是你却尤不知足!相反却仗势欺人,现如今逼得我们不得不这么做,抱团自保!
至于何光嘛!不错!是我抓了不假,但是要想让我放了何光的话,也不是不行,你只要当着所有人的面,给我们认个错,那么我便把何光交还给你无妨!
但是你如果还苦苦相逼的话,那么也休怪在下对你不敬,只能把何光的脑袋给你送上!是和是战,全在张大当家一念之中!于某只能说到这里!”
张虎一听顿时心中的怒气更是如同火上浇油一般火冒三丈,气的嘴唇直哆嗦,指着于孝天就想大骂。
可是不等张虎开骂,于孝天朝着大喇叭便又叫道:“张大当家,貌似今天咱们在这儿会面,并不是要讨论我放不放何光的事情吧!咱们休要扯远了,还是说说张大当家今后打算如何对待我们这些同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