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李公子么?”
她有些不敢肯定的问道。
李靖听她一口道出自己的名字,却有些惊讶的打量着这位似曾相识的美人道:“姑娘认得在下?”
红衣女子快步走过来,急切道:“李公子不认得我了么?”
看着眼前李靖仍然有些茫然的眼神,不禁苦笑道:“对不起,是贱妾失礼了。当年杨公接见李公子的时候贱妾有缘得见公子一面。公子不记得也是正常的。”
李靖细细想来,忽然拍着脑袋喜道:“我记起来了!小姐是杨公座下红拂女对吗?”
红衣女子见他终于记起自己身份,喜道:“正是贱妾,没想到数年之后还能再见公子,真是难得!”
李靖看着朱浩师徒三人玩味的目光,老脸一红,介绍道:“朱兄,这是李某当年在杨公府上遇到的红……”忽然想起红拂女之是她的一个称呼,并非本名,脸红着对红拂道:“还不知小姐姓名!”
红拂掩口轻笑道:“李公子可直接叫我红拂,至于本名……”她神色黯然道:“只会让妾身想起以前的经历,不提也罢!”
李靖顺势道:“嗯,好。红拂姑娘,这位是我以后跟随的‘明主’朱公子以及他的两位高徒寇老弟和徐老弟!”
红拂欣然与三人见礼。
朱浩师徒自然是还了礼,朱浩面色微红道:“李兄何必这样消遣我,我视兄为知己,兄却视我为萍水。这教我情何以堪?”
听到这样的话,李靖亦感觉到羞愧。
经过这么多天的相处,朱浩的韬略学识无一不为李靖所佩服。而且他同样可以看出朱浩是真心为民求福之人,只是始终顾忌着他起点过低,将来要创出一番事业更是难上加难。首先就是难以得到士族的支持,其次就是门阀的抵抗,最重要的是他还没有根基!
这三条中的任何一样都是足以让白手起家之人丧尽一切的原由,况且他本身也是出身士族,虽说没有看不起平民,可是数百年来“上品无寒门,下品无势族”的格局岂是那么容易能够打破的?就是那一句“破而后立”以足以将他推到任何士族的对立面。
而人才却是基本出自士族的,没有了士族的支持,他真的能够成事吗?
虽然是唯一有效的办法,却是一个连富有天下的帝王也做不到的事情,到头来只是一句空话而已。
难道以朱浩的才智还看不清这一点吗?如果真的是这样,朱浩也只是一个纸上谈兵之辈,不值得他卖命!这也是他不愿真正和朱浩交心的原因之一。
虽然他有学识,有能力,有才敢,有武功,但天下不是靠一个人就可以打下来的。
至少这个时候,朱浩只是他所结识的一位志趣相投的好友而已。
“知己”,相知相惜的两个人才能称为知己。
李靖赧然道:“朱兄抬爱,李某羞愧……”
回望一眼豪宅林立之中那处宏伟的寺庙,朱浩叹道:“不求金堂玉马登高第,但愿高山流水遇知音。惜哉,惜哉……”
说罢转身即走,没有丝毫怀恋。
寇仲和徐子陵仿佛意识到了什么,招呼也不打,快步跟上去,一左一右并肩于朱浩身后。
李靖欲言又止,看着朱浩远去的身影,那难以触碰的孤寂萧索仿佛在两人之间隔开一条难以逾越的鸿沟。
“不求金堂玉马登高第,但愿高山流水遇知音……好优美的句子!”
却是身旁的红拂赞道。
当李靖回到东来客栈的时候,掌柜告知朱浩三人业已离去,并未留下任何笔迹留言。怅然若失的仰首对月,难道他真的错了吗?
……
东市的一家小客栈里,朱浩再次早起打一遍太极拳,的确比以前初练的时候更加顺畅如意,用去的时间也比以前长了许多。但是他记得,以前小杨班长是用了一个多小时才打完的,而现在的他,却是用了三十多分钟。
差得还远啊!
无意间望向外面院墙,朱浩仿佛想起了什么一样。
“我出去一趟,你们在这里好好看书练功,不要出门!”
留下一句话,朱浩带着一盒东西出门而去。
兵行险招,并不是朱浩的一贯风格,他喜欢的是将一切掌握在手中,可是这一次也不得不这样了。况且这一次定是有惊无险的双赢之局,为何不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