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这种老套的手段,有过空丝钓鱼的记录,这一次又将鱼竿藏在桥下,通过钓丝将它提上来变了个小魔术,凭的也就是一个快字而已。如果让朱浩来的话,他自信能做的比宁道奇现在地样子完美得多。
这般处心积虑,为的竟是耍酷。
宁道奇翻身坐到桥边石栏上,悠悠然的将空丝撒出去。碎碎念道:“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师妃暄候立一旁,油然生敬。
宁道奇嘴角逸出一丝笑意,一直凝神注视手中垂丝,仿佛忘了旁边还有诸路群雄、八方豪杰在盯着他一般。
河面上的鱼漂轻轻动了两下。宁道奇忽然面露喜色,欣喜的道:“鱼儿上钩了!”
真正会钓鱼地人谁不害怕发出声响诧走鱼群,像他这般惊喜出声的,朱浩只能给他的表演分打个不及格。
宁道奇鱼竿上提,也不知哪条傻“鱼”被挂上了,那整条鱼竿竟吃不住力弯曲起来。看得群雄目瞪口呆。
“洛水之中竟有如此大鱼?”朱浩身旁忽然响起一个声音,却是宋师道踱步过来。
朱浩冷笑道:“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也只有死物才会傻兮兮的撞上去。”
话音刚落,就简宁道奇“嘿!”的低喝一声,手中的鱼竿上扬,弯曲地鱼竿一下子绷紧回弹,鱼线下的一个黑包袱破水而出,径自划过十几丈的距离,落到天津桥下的大道上。
“砰!”一声脆响,水淋淋的包袱受力自动解开。落在众人眼前的却是包袱里散落开的一堆明晃晃的金子。在董家酒楼明亮的灯光下,发出耀眼地金光,刺得人眼睛酸痛。
只看着数量,恐怕不下五百两黄金!
除了几大门阀和几路势力庞大的反王诸侯,还有谁能将五百多两黄金不放在眼里?只是宁道奇就在眼前,而且这金子还是他钓起来的,其他见钱眼开的江湖人士也只有暗自吞了一口口水,干瞪眼。
朱浩喝了一口女儿红,撇了撇嘴。宋师道却一脸敬佩的道:“朱将军果然神算!”
“宋公子如果不嫌站着累的话。何不上来坐坐!”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宋师道喜道。
“侯某能否厚颜加入呢?”这时候一身儒服满脸温和笑意的侯希白也过来凑热闹。
“来吧来吧,哪里那么多的废话!”朱浩大度的说:“反正马车还算宽敝。”
两人上了车。宋师道出声赞道:“散真人功力通玄,此情此景可见一斑!”
“钓吧钓吧,先钓一堆乱七八糟地东西出来,最后就把真个的和氏璧钓起来。
“朱兄……”侯希白刚要开口,朱浩就抬手道:“来喝酒就喝酒,不要来当说客影像心情!”
侯希白微微笑了小,只好把刚才到了嘴边地话咽了回去。
“名缰利锁,自古有几人逃脱?”
不一会儿,宁道奇果然像朱浩预言的那样,钓了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上来,什么宝剑宝刀、武功秘籍,什么帅印兵符、古玩美玉……关乎名利的,大多齐了,而且没一样重复的,也没有一样以次充好的。通往天津桥的平整大道上尽是许多人一声梦寐以求的东西。却因为宁道奇的存在,而没人敢动分毫。但是他们眼中的绿光恐怕和夜晚的幽狼不相上下,吞咽口水的声音此起彼伏,绵绵不绝。若是宁道奇一走,恐怕这些人都要一哄而上了。
“荣名厚利,世所同竞。求之既不可得,却之亦不可免。正是因为有了欲望,人类才有了前进的动力。如果人人禁欲,恐怕世人都要回到原始社会时候,纯粹为了生存而战斗了。”
前半段颇有禅理,让信佛信道的想要拍手叫好。后半段也是真理,却让前者想要跳脚骂娘。
宁道奇仍然保持着悠然自若的样子,淡淡道:“名也者,相轧也;知也者,争之器。二者凶器,非所以尽行也。”
这句话原是庄子说的,大概意思说名声和智慧是人们互相倾轧和争斗的根本,所以这两者庄子是提倡不追求的。
朱浩接口道:“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人人皆无为,谁来治理国家?”
两人淡淡的两句辩论之后,互相止了声音。天津桥两边随着时间的流失渐渐安静下来,像是暴风雨前宁静的前夕一般——之前宁道奇钓东西起来大约是七八分钟一件,最长的也不超过一刻钟,可是半个小时过去了,那钓丝上还是没有任何反应。
一片宁静之中,人人都盯死了那个鹅毛鱼漂,仿佛下一秒传说中的异宝和氏璧就将会被拉起来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