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又是个正经男人,那点不比你强?”
辟邪知他有些醉了,也不生气,只笑道:“天上地下没得比。”
“那你说,为什么她的心意都在你身上?”
辟邪一时语塞,自己也是百思不得其解,摇头叹道:“我不知道。”
沈飞飞怒道:“等她回来,我就去问个明白。”啪地把银子拍在桌子上,起身而去。辟邪忙招呼人结账,追到门外,沈飞飞已经走得不见了。
辟邪穿行在火辣辣的夕阳之下,重新掂量着沈飞飞的一席话,越想越觉得胸闷气短,额头脸颊炙热,回到屋里一头栽在床上。有人轻手轻脚将门窗打开通风,床头案上咯地一响,灯下彩衣摇动,明珠伏下身问:“六爷喝些热的发发汗可好?”
辟邪仰起身来,讶然道:“你怎么回来了?”
“太后回京,我自然就跟着回来了。”
“累不累?”
“还好,倒是六爷奔过去拼命,又跑回来胡忙,怎么会不病。”
“病了么?我自己倒不觉得。”辟邪笑道,坐在桌子边接过明珠手里的热粥,“太后没有为难你吧。”
明珠想了想才道:“没有。从来听吴十六嘴上总是‘妖妇’‘妖妇’的,这几日跟在她身边觉得她人倒和气,也很讲理。”
景优公主(4)
辟邪道:“我也知道。”转眼一看,天色黑沉沉的,“什么时辰了,敢情我这一觉睡得好长。”
“可不是,已经三更都过了,我晚饭的时候来过,爷还睡着不知道,才刚小顺子觉得六爷好像有些热相,跑过来又把我叫起来。”
辟邪捧着粥的手不自觉地颤抖,“你们费心了。”
窗外沙的轻轻一响,两人警觉回头,却见姜放往里看了一眼,皱眉道:“二位都在啊。”
辟邪甚觉蹊跷,道:“进来说话。”
姜放一笑,从窗口飘身而入,道:“今天晚上不太平,有人禀我道宫城东北角上有动静,我赶过去却没见人影。我想爷和姑娘平时就从那里出入,今晚就算要出宫,我也该得着信儿,没让人声张,先过来看看。”
明珠笑道:“我们要出去,就算从他眼前过,也未必会让他瞧见。”
姜放道:“是是是。这就奇怪了,要说是刺客,宫里一点动静也没有……”
辟邪突然道:“啊。”
“什么?”
“难不成是沈飞飞?”
斑斑驳驳的阳光透过头顶的浓荫将沈飞飞画成了花脸,随着迟来的微风在他阴晴不定的脸上摇曳着。沈飞飞被刺痛了眼睛,用袖子挡着头翻了个身,越听越觉得知了吵得厉害,猛地跳起身,对着树干狠踢一脚,“尼姑都死光了,你还念什么经!”知了顿时偃旗息鼓,静水庵内清静无声。沈飞飞倒愣了愣,抚着树干上道道剑痕,紧紧锁着眉,眼角瞥见门口走入一个清瘦的蓝衣少年,只觉他搅了自己难得的惆怅情怀,恶声道:“这里没香可烧,别处去吧。”
那少年白净的脸上清冽的眉毛一展,冷声道:“沈飞飞。”
“明珠姑娘!”沈飞飞听见她的声音,精神陡然大振,喜笑颜开地奔过来,“姑娘不施脂粉,男装打扮竟是这般、这般……”他心中的欣喜一涌而上,不由哽咽。
明珠退了一步,冷笑道:“你这个胆大包天的狗贼!在外面缠着我也就罢了,竟敢夜闯皇宫!”
“什么?”沈飞飞一腔热血被他当头浇得冰冷,顿时目瞪口呆。
“你闯入上江行宫,多亏六爷的朋友替你开脱,你还不思悔改;要是昨夜闯下大祸,六爷岂不被你连累死?若非六爷网开一面,今天我来先要一剑刺穿了你。”明珠已经怒不可遏,喝道,“你现在赶紧给我滚出京城,再要让我看见,必定了结你的性命。”
沈飞飞痴痴地望着她啪地一甩袖子扭身出门,突然醒过神来,追了几步闪到明珠面前,“等等!”沈飞飞雷霆怒火将眼睛烧得雪亮,“你说我昨晚夜闯皇宫,你看见了?捉住了?”
明珠哼了一声,“你自己和六爷说了些什么不知廉耻的话,现在不要否认。”
“不错,我是打算找你,可你昨晚回京,我怎么知道?”明珠被他说得一怔,沈飞飞已逼近一步道,“我沈飞飞要是想进皇宫,就算万夫当关,一样无影无踪;我要是进宫找你,哪怕翻遍乾清宫,也定要找到为止,决不罢休!你口口声声的六爷,哼哼,进皇宫杀个把人算什么了不起的大事,为了他,你就大惊小怪地跑来杀我,只怕眉毛也不皱一下。我今天告诉你,他配不上你,就是不配!”
明珠大怒,手中扣了两枚银针,皓腕微动,却被沈飞飞一把抓住,拽在胸口上,盯着明珠的眼睛道:“我喜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