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四个字有那么难吗?他在这儿守了三天那些话不是早就在肚子里滚瓜烂熟了吗?为什么还是说不出来?
他一拳砸在墙上,低着头大口喘气迟迟回不过神来。
……
自那天后南岑又是连着几天没出门,她也说不清自己在想些什么,对于谢裴那天说的想追她,她不是没有触动,但不知道为什么后面每次却是越想越气,或许她习惯了直白地表达感情,所以希望别人也是如此,而不是继续那样懵懵懂懂的暧昧,哪有人追人的时候连句喜欢都不说的?那不耍流氓吗?还用问句,就他两现在这情况让她怎么说可以啊?
窝在家里烦躁不减,反倒因为胡思乱想愈演愈烈,南岑终于熬不住了,又加上还是惦念大白,就想着过去看一下。
想到这里心里又开始难受,想她不仅没见到大白最后一面,这么久了竟然也没去看看它,真是不应该,于是路上专门买了一束漂漂亮亮的菊花。
她按照记忆里谢裴说的找,没找到黄色的花,但确实在灯柱附近看到一个新的小鼓包。
虽然也不知道是不是,但她还是把花放下挨着坐下了。
算起来她也好久没来过这里了,南岑抱着腿把下巴搭在膝盖上,长长叹了一口气。
她有些惆怅,又不知道在惆怅什么,干脆就抱着膝盖发起了呆——应该也没过多久,南岑忽然听到有猫叫声,起初她还沉浸在放空的状态中没回过神,但那声儿不断,很快就把她拉回现实。
她扭头一看,惊讶地发现两只躲在草丛里的小狸花,看形态应该刚足月不久,小小的,看的她心都化了,忧郁的情绪瞬间一扫而空。
小猫一般都比较怕人,她也不敢乱动,怕惊扰了它们,但没想到小家伙们打闹完看见她先是一惊,倒也没怎么怕,只是一直睁着滴溜溜的大眼睛看她。
这眼神传达的信号有点让人惊喜,南岑挑眉,试探着伸出食指凑近小猫的鼻尖,看它们能不能接受她的味道。
意外的,左边的那只歪着脑袋蹭了蹭她的手背。
南岑高兴坏了,挪了挪屁股离它们更近了一点,小猫们也乖顺地靠近她,任她抚摸。
一人两猫就这么愉快又轻松地打发着时间,期间她觉得屁股有些坐麻了,想换个坐姿,结果不小心压着其中一只的尾巴了,小猫惨叫一声,跑了,紧跟着怀里那只也就如惊弓之鸟一般刷一下溜出去了。
南岑有些懊恼,脑子里还没反应过来呢身体已经先一步站起来追上去了。
她本来以为小猫们会躲进草丛里,结果它们却径直跑出了公园。
南岑继续不放心地跟着。
小猫们本来沿着人行道跑,忽然不知道看见了什么,转了个弯儿竟然要去横穿马路。
南岑大惊失色,下意识喊:“小心!”脚下本能要追上去拦住它们。
电光火石之间,有人握住她手腕将她狠狠往身后一带。
南岑堪堪稳住身形,再抬头的时候就看见一道熟悉的身影已经冲出去了,敏捷地抄起被鸣笛声吓傻在马路中央的小猫再由于惯性往前一滚——
就狠狠撞在人行道阶沿上了。
然后脖子一歪,忽然就没了动静。
那一瞬间,明明是艳阳的天,南岑却只觉浑身冰冷,全身血液都开始倒流。
闯红灯的师傅下了车在那里骂,但所有嘈杂在此刻好像都离她很远,她也顾不上红灯,红着眼睛就往马路对面跑。
索性闹了这么一出马路上的车都停了下来,她也出不了什么事。
“谢裴……”
南岑在他身边蹲下想去扶他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全身都在发抖。
他额头的窟窿有那么长,鲜血由于惯性顺着太阳穴流下染了一地。
谢裴的脑子有些撞晕乎了,眼睛也被血液糊住有些睁不开,但对她的哭声却很敏感。
他看不见她的人,但能感觉到她试探着扶住了他的胳膊。
她的手抖的不成样子,她在害怕。
他的手也抖,摸索着坚定地握住她的往口袋里带。
“别怕……”兜里有糖,这次他不用再懊恼在她担惊受怕时没有东西给她了。
……
谢裴醒来的时候不出所料是在医院,意识回笼的很慢,但在转动眼球看见南岑的那刻心却刹那安定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