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你们。」
我真不晓得如何判断他说谢的意思,就在这时,玻璃门被推开,一个十五、六岁的女孩探出了脸。
是在坡上中段的一个叶井筒的妓女户当下女,名叫阿民,我也很熟的女孩子。
阿民向我低了低可爱的头,就对代书先生说:
「代书先生,又要拜托您啦,」
生意上门,我只好告辞了,不过给代书示了一个眼色,告诉他稍后再过来。
不,我没回去。我在巷子一角等阿民出来。
这是因为我想知道人们怎样地在传告昨天的事件。
大约过了十分钟,阿民多么宝贵似地在胸口抱着一封信出来了。
「是请代书先生帮你写的吗?」
「是。上个月给家里去了一封信,一直都没有回信,有点放心不下,所以再写一次。」
阿民要到车站前的信筒去投寄,我装着偶然碰上的样子并肩而走,若无其事地探了探她的口风。原来坡上人们好像已经把代书当成凶手了。
「可是,我想一定是那儿弄错了。那个人是个最好的好人,知道我穷,每次都不收我的钱。今天也说写的是和上次一样,所以免费。其实,上次他也没收的。」
我曾经听说,阿民是从九州岛的乡下,被卖到这条花街来的。
据说,她的老爸是个酒鬼,母亲死了不久,就把才十岁的阿民卖了。这样的阿民却一点也不抱怨,照样每个月都寄些钱回去。
想到她那未脱天真的脸,不久就会涂满脂粉,花蕾般的身子也成为男人的玩物,我禁不住怜悯起来,在她的手里塞了五角银币。就在这时——
「吓死人啦,」
阿民大斗一声,抱住了我的腰杆。
这时,我和她正走在河边的小径上,垂柳受风吹袅,活像女人的一头乱发。
是,是,就在这棵柳树下发生了第一桩凶杀案,阿民必是想起了那凶案的吧,
桥边的灯光照射过来,柳叶丛里彷佛藏着一个苍白的人影,使我也禁不住悚然心惊。
代书先生被捕,是在第二天傍晚。
我们都已经无能为力了。
头一天晚上,我送走了阿民,回到原来的地方时,就在我等阿民的那个巷子里一角,悄悄地站着两个男子。
是刑警呢,
我好想骗过他们的耳目,跟代书联络,却未能如愿。
后来才知道,警方是有充分的理由来怀疑代书的。
事件发生后,警方清查旅馆,明白了在赤间神社被杀的人,是那天下午六点半的火车来到,住进站前的「港屋」旅馆的。
这人七点钟离开旅馆,曾经问过掌柜:「镇上是不是有位代书?」
掌柜说:「如果要代笔,我可以帮帮小忙。」那人便说:「不,是有别的事。」可知这人是
有某种特别的缘故找代书去的。
警方还找到了一个证人,表示七点半左右,死者问过他代书的住处,而且确实进去过代书的屋子。
这还不算,连阿缝也说出了如下的话:
「先生,以后才忽然想起的,有一次我偶然看到代书先生手上都是血。他说不小心自己割伤了,慌慌张张缩回了手。那是不是五号那天的事呢?」
警方也从代书的衣橱里,搜出了有血渍的衣服。
暮色渐浓的时分,巷子里忽然起了一阵喧哗,对面的木匠太太冲了进来。
「不得了啦,代书先生被警察抓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