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叶萧看了一眼梵沽然的披风,问:“这是天衣神甲还是天衣破甲?”
梵沽然叹道:“天衣神甲,只怪我学艺不精。”
木叶萧又道:“想必你还没练成天衣无缝吧?”
“没错,”梵沽然并不隐瞒。
木叶萧打量了一下方面大耳之人,问:“古墓天?”
方面大耳之人答:“正是在下。”
木叶萧很有深意地问道:“你也敢来?”
古墓天笑答:“你都敢来,我为什么不敢来?”
“也是。只是你没听江湖上说什么?”木叶萧问。
“听了又如何?没听又如何?”古墓天反问。
“听了不该来,没听其实也不该来,”木叶萧笑道。
古墓天不为所动:“不该来的是你。”
木叶萧悠悠道:“我来是看戏,你来却是送死。我不过是想看看你怎么死。”
古墓天也悠然说道:“生死由命,富贵在天。该来的总要来,该走的总要走。”
木叶萧似是再次听了一个大笑话:“呵呵!要打我,那就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啦!”
古墓天道:“可以试试。”
木叶萧又道:“‘皇天在上,剑龙吟唱;骏马奔驰,仙人所指。’好大的气魄,老夫倒要看看你的成色。”
“请。”
木叶萧站起身来道:“不成,退开。”跟他一起来的那人叫胡不成,是他的三弟子。胡不成还有两个哥哥,胡不长和胡不久。胡不长是大哥,也是大师兄;胡不久是二哥,也是二师兄。胡不成自然明白,刚才只是练场,现在才是主戏,于是退到屋角。顾青和袁辉也把两小孩拉到身后。
木叶萧站起来,身一抖,已脱下外衣,外衣却不掉落,而是悬在空中,保持原样。众人好奇,定睛一看,原是有几只蝙蝠提着,都惊叹不已。
木叶萧提起酒坛问:“喝酒?”
古墓天也道:“先喝酒。”也提起一坛。两人站起来,对饮一口,却都不出手,古墓天大笑道:“好酒。”
木叶萧也笑道:“确是好酒。”旁人看来,二人些时并不像敌人,却似故友,对酒当歌。
两人笑声越来越大,越来越高亢,均是冲天而起,一笑而起,一笑更高。忽而几个起落,又似友人把酒言欢;忽而又龙争虎斗,似沙场点兵,两军对垒,主将死拼。忽而似笑非笑,忽而似友非友,忽而一生死敌,忽而惺惺相惜。
一似龙吟,一似鬼啼。仙鬼之声,岂是凡人能听。其他诸人均已掩了耳,暗自运功调理内息。
袁文和顾红颜听见笑声,均已三魂出鞘,魂游太虚,然物外,不知所已。隐隐中看见一条金龙,身祥光,盘踞空中;另见一只黑毛亮睛蝙蝠,空中舞翅,与金龙斗得正紧。看到好处,二人刚要叫,一股热流从二人后背流入。二人顿时三魂归位,气明神清,金龙消,黑蝙隐,惟笑依旧。
二人在对饮,也在对笑,同时也在对招,对得是内功。
微风徐徐,阳光明矣!照进屋来。
忽而笑声戛然而止,众人顿时身子一轻,气血复顺,似有骑了快马连奔百里落鞍之感。
袁文和顾红颜一看,见父亲一支手已在自己后背,只是自己刚才做了什么,却想不起。
木叶萧道:“果然好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