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尔朵斯,我的朋友,您知道,从父系方面看,我是先知的后代,从母系方面说我是女预言家的后代,所以我说话隐晦曲折,难以捉摸。有耳朵的人可以听,有眼睛的人可以看,目前我不能再多说什么了”
“照您的意思去做吧,我的朋友,”阿多斯说,“我相信您做任何事情都做得非常好。”
“您呢,阿拉密斯,您的意见也是这样吗?”
“完全一样,我亲爱的达尔大尼央。”
“太好了,”达尔大尼央说,“这可是真正的信徒,为了他们来试试怎样显示奇迹可是件乐趣;不像这个不信神的波尔朵斯,他总想亲眼看见,亲手摸到,才会相信。”
“事实确实如此,”波尔朵斯带着狡猾的神情说,“我是不信神的。”
达尔大尼央拍了一下他的肩膀,这时他们已经走到吃午饭的地点,谈话就结束了。
傍晚五点钟光景,照原来商定的那样,他们叫末司革东先走一步。末司革东不会说英语,不过,从他到了英国以后,他注意到了一件事情,就是格力磨用他习惯做的手势已经完全代替了说话。所以他开始向格力磨学习怎样做手势,上了几课以后,由于老师教学高明,他达到了一定的水平。现在布莱索阿陪他一同去。
四位朋友穿过德比最大的一条街道的时候,看到布莱索阿站在一家外表很漂亮的房子门口,他们今晚就住在这儿,全都准备好了。
白天里,他们都没有走近国王,生怕引起别人的疑心。他们没有像昨天晚上那样,和哈里森上校一同吃饭,而是分开来吃的。
到了约定的时间,格罗洛来了。达尔大尼央像接待一位二十年的老朋友那样接待他。波尔朵斯从头到脚地打量他,认为虽然他给帕里的弟弟那一下很了不起,但还是不能和自己相比,所以他不禁微笑了。阿多斯和阿拉密斯对这个野蛮粗暴的人说不出的厌恶,但是他们尽可能地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
总之,格罗洛对这样的接待好像十分满意。
阿多斯和阿拉密斯忠实地扮演着自己的角色。十二点钟整,他们回到他们的房间里去,借口照顾他们,房门是开着的。达尔大尼央陪他们进去,留下波尔朵斯一个人和格罗洛打牌。
波尔朵斯赢了格罗洛五十个皮斯托尔,当格罗洛离开的时彼,他发觉格罗洛是一位比他原来想象的可爱得多的伙伴。
至于格罗洛呢,他指望第二天能在达尔大尼央身上弥补他和波尔朵斯对赌遭到的损失,他离开这个加斯科尼人的时候,提醒对方不要忘记今晚的约会。
我们说今晚,是因为打牌的人在清晨四点钟才分手。
白天和平常一样过去了。达尔大尼央在格罗洛队长和哈里森上校之间,又在哈甩森上校和他的几位朋友之间,跑来跑去。
对于不熟悉达尔大尼央的人来说,他这样做好像是很正常的事,对于他的朋友,也就是阿多斯和阿拉密斯来说,看得出来他的轻松活泼的样子是心情激动的表现。
“他有什么妙计呀?”阿拉密斯问。
“我们等着瞧吧,”阿多斯说。
只有波尔朵斯一句话不说,露出得意的神情,一心数着小钱包里从格罗洛手上赢来的五十个皮斯托尔。
晚上到了雷斯敦以后,达尔大尼央把他的朋友找到一起。他的脸上再也没有白天里那种无忧无虑、开开心心的神态了,那像是他戴的一副假面具。阿多斯握住阿拉密斯的手说:
“时机快到了吧?”
“是的,”达尔大尼央听到了他这句话,应声说,“是的,时机就要到了。先生们,今天夜里,我们要救出国王。”
阿多斯高兴得不禁全身哆嗦,两眼闪闪发光。
“达尔大尼央,”他满怀希望以后,又怀疑地说,“这不是开玩笑吧?弄得不好,会叫我更倒霉的。”
“阿多斯,”达尔大尼央说,“您真古怪,竟会这样不相信我。您在什么地方和什么时候看见过我拿一位朋友的心愿和一位国王的生命开玩笑?我刚才对你们说过,现在我再重复说一遍,今天夜里,我们要救出查理一世。你们委托我想办法,现在办法有了。”
波尔朵斯带着非常敬佩的心情望着达尔大尼央。阿拉密斯露出充满信心的微笑。阿多斯四肢发抖,脸像死人一样苍白。
“说吧,”阿多斯说。
波尔朵斯睁大了双眼。阿拉密斯聚精会神地听达尔大尼央讲些什么。
“我们今天晚上受到邀请去格罗洛先生那儿,你们知道吗。”
“知道,”波尔朵斯回答说,“他要我们一定让他能够翻本。”
“好。可是您知道我们在哪儿让他翻本呢?”
“这可不知道。”
“在国王那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