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
“一直到拉费尔伯爵来,”拉乌尔接着说,“他对我说:‘快,布拉热洛纳,拔剑。’正当那条蛇直起身子,咝咝响着冲我过来的时候,我跑了过去,把它斩成两段。真的,我向您保证,那个人说:‘您为什么问我这个?’并且朝着我看的时候,我望着这个人,就产生一种同看到那条蛇完全一样的感觉。”
“那么,您在责备自己没有像斩那条蛇那样把这个人也斩成两段?”
“说实话,差不多是这样,”拉乌尔说。
就在这时候,那家小客店远远在望了,在另一边,可以看见由阿尔芒日先生带领的运送受伤的人的队伍向那儿走去。两个仆人抬着那个快死的人,第三个人牵着几匹马。
两个年轻人用马刺刺马奔向前去。
“那就是受伤的人,”吉什骑到那个奥古斯丁会修道士身旁,说,“请您快一些,修道士先生。”
拉乌尔在离开这个教士一条路宽的地方走了过去,同时厌恶地掉过头去。
这样,两个年轻人原来跟在听忏悔的教士后面,现在走到他的前面了。他们向那个受伤的人走过去,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他。
受伤的人直起身子朝他们指的方向看去,看到那个修道士在催着骡子快走,越走越近。他脸上映着快乐的光芒,又在担架上躺下来。
“现在,”两个年轻人说,“我们已经为您做了我们能够做的事,因为我们急着要赶上大亲王先生的军队,所以要继续赶路了。您能原谅我们,对吧,先生?不过,据说就要打仗了,我们不愿意在战事发生后的第二天才到那儿。”
“请走吧,年轻的爵爷,”受伤的人说,“因为你们的虔诚,愿天主降福于你们。正像你们所说的,你们确实为我做了你们能够做的事,我,我只能再一次对你们说天主保佑你们,保佑你们和你们心爱的人。”
“先生,”吉什对他的教师说,“我们在头里走,您在康布兰的大路上和我们会合。”
客店老板站在门口,他什么都已准备齐全了,床,绷带,还有旧布纱团。一个马夫已经去朗斯找医生,朗斯是离这儿最近的城市。
“好啦,”客店老板说,“全都会照你们希望的那样做的,不过,先坐,您不停下来包扎一下您的伤口吗?”他又对布拉热洛纳这样说。
“啊!我觉得我的伤口没有一点关系,”子爵说,“在下一个歇脚的地方还有时间包扎。不过,如果您看到有一个骑马的人路过,如果他向您打听一个骑一匹栗色马身后跟着一名仆人的年轻人的消息,麻烦您对他说,您的确看见过我,不过我继续朝前走了,我打算在马赞加布343吃晚饭,在康布兰宿夜。这个骑马的人是我的仆人。”
“为了更加稳妥起见,让我问一下他的名字,并且对他提您的名字难道不更好一些吗?”客店老板说。
“多加小心是没有坏处的,”拉乌尔说,“我叫布拉热洛纳子爵,他叫格力磨。”
这时候,受伤的人从这一边过来,修道士从另一边过来。两个年轻人向后退了几步,让担架过去。修道士下了骡子,吩咐别人把它牵到马房去,不要卸下鞍子。
“修道士先生,”吉什说,“请您好好听这个正直的人忏悔,别担心您和您的骡子花的费用,全部己经付清了。”
“谢谢,先生!”修道士说.他又露出了那种曾经使布拉热洛纳看了全身发抖的微笑。
“走吧,伯爵,”拉乌尔说,他仿佛出自本能地无法容忍眼前这个奥古斯丁会修道士,“走吧,我觉得在这儿不舒服。”
“再一次谢谢你们,我的年轻的好爵爷,”受伤的人说,“你们在祈祷的时候不要忘记我!”
“请您放心!”吉什说,同时催马向前,去赶布拉热洛纳,子爵已经走了二十步远了。
这时候,两个仆人抬着担架走进了房子。客店老板和他的刚跑过来的妻子,站在楼梯上。不幸的受伤的人好像疼得十分厉害,支持不住了,不过,他仍然一心只想知道那个修道士有没有跟在他后面。
老板娘看到这个脸色苍白、浑身是血的人,吓得紧紧抓住她丈夫的胳臂。
“说呀,是怎么回事?”客店老板问道。“是不是你突然不舒服了?”
“没有可是你看呀!”老板娘指着那个受伤的人给她的丈夫看。
“天哪!”老板说,“看来他的伤势很重。”
“我想说的不是这个,”老板娘全身哆嗦,说下去,“我问你,你有没有认出来他是谁?”
“这个人吗?等一等……”
“啊!我看得出你认出他来了,”这个女人说,“因为你的脸色也发白了。”
“真是这样!”客店老板叫了起来。“我们家该倒霉了,他是贝顿的从前的刽子手。”
“贝顿的从前的刽子手,”年轻的修道士低声说,同时站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