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特勋爵目前暂时破产了,因为克伦威尔拿走了他的所有收入。”
“眼前波尔朵斯男爵在这儿就好啦,”阿拉密斯说。
“我很惋惜达尔大尼央也不在这儿,”阿多斯说。
“多么丰满的钱袋!”
“多么厉害的剑!”
“我们把他们拉进来。”
“这个秘密并不是我们两人的秘密,阿拉密斯,相信我,在我们参加的这件事情里,不要再拉任何人参加进来。而且,如果这样做我们好像缺乏自信了。让我们暗暗懊恼吧,可是不能说出来。”
“您说得对。到晚上以前,我们做些什么事呢?我有两件事只好暂时搁一搁再说了。”
“它们能搁一搁吗?”
“当然,不得不如此。”
“是些什么事呢?”
“首先是要给助理主教一剑,我昨天晚上在朗布伊艾夫人那儿遇到了他,他对我说话的语调挺古怪,我很生气。”
“哼!教士和教士争吵,同盟者之间的决斗!”
“亲爱的朋友,您说该怎么办呢!他是一个爱舞刀弄剑决斗的人,我呢,我也是:他老在大街小巷闲逛,我呢,我也爱这样;他穿的长袍把他压坏了,我呢,我相信我也穿着这样一件沉重的长袍;有时候,我竟会以为他是阿拉密斯,我是助理主教,因为我们有许多相似之处。这种事情真叫我厌烦,又叫我不得安宁。此外,这是一个糊涂虫,他会毁了我们的事业的。我相信,如果我给他一个耳光,就像今天早上我打那个把我溅得一身泥的小市民一样,事情便会改变面貌了。”
“我吗,亲爱的阿拉密斯,”阿多斯平静地回答道,“我认为这只会改变雷兹先生的面貌。所以,相信我的话,事情原来是怎样就怎样吧。况且,你们两人都不能自主,您属于英国王后,他属于投石党,此外,如果第二件您懊恼不能去完成的事,没有第一件重要的话……”
“啊!这件事可太重要了。”
“那么您就马上去做。”
“不幸的是我不能自由地在我指望的时候去做这件事。要到晚上,非得到晚上不可。”
“我明白了,”阿多斯微笑着说,“要到半夜?”
“差不多。”
“亲爱的朋友,有什么办法呢,这些事都要搁一搁,第二件以后再说吧,主要的是等您回来以后,找一个理由解释一下……”
“是的,假使我能回来……”
“假使您不能回来,那么这件事对您又有什么重要呢?您稍许放理智一点。瞧,阿拉密斯,您不再是二十岁的人了,亲爱的朋友。”
“见鬼,我感到太遗憾了!啊,如果我现在二十岁那该多好!”
“是的,”阿多斯说,“我相信如果您现在是二十岁一定会干出许多蠢事来里可是,我们得分手了。我要去拜访一两个人,还要写一封信,您八点钟来找我,或者,您愿不愿意我等您在七点钟一同吃晚饭?”
“太好了;我呀,”阿拉密斯说,“我要拜访二十个人,写二十封信。”
随后,他们分手了。阿多斯去拜访旺多姆夫人,在石弗莱丝夫人那儿留下了他的名字389,又给达尔大尼央写了这样一封信:
“亲爱的朋友,我和阿拉密斯因有一件要事即将出发。我非常想和您当面道别,但已无时间。请不要忘记,我给您写这封信,就是为了要向您再一次表明我是如何爱您。
“拉乌尔去布卢瓦了,他不知道我外出的事,当我不在时,请尽可能好好照顾他。倘若您在三个月内没有我的消息,您关照他会在布卢瓦我的一只青铜首饰盒里找到一只给他的封起的纸包。首饰盒的钥匙随信送上给您。
“请替阿拉密斯和我拥抱波尔朵斯。再见,也许从此永别了。”
他派布莱索阿把信送去。
到了约定的时间,阿拉密斯来了。他换了骑士的服装,身边佩了那把他过去经常拔出相斗的剑,现在比任何时候他都急着用它一显身手。
“喂!”他说,“我认为我们不向波尔朵斯和达尔大尼央说一句告别的话就这样离开,肯定很不妥当。”
“亲爱的朋友,已经办好了,”阿多斯说,“我已经向他们写了信,我为您和为我拥抱了他们两人。”
“您是一位值得赞美的人,我亲爱的伯爵,”阿拉密斯说,“您真想得周到。”
“怎么样您决定做这次旅行了吗?”
“完全决定了;既然我仔细考虑过,所以我很高兴在这个时候离开巴黎。”
“我也一样,”阿多斯回答道;“只不过我没有能亲自拥抱一下达尔大尼央,感到很遗憾,可是这个捣蛋鬼非常精明,他会猜到我们的计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