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布朗舍说,“我的朋友们,让我们感谢王后,然后退出去吧。”
大家躬身行礼,一个个走出去,没有一点儿声音,就和进来时一样。布朗舍第一个进来,最后一个离开。
王后留住了他。
“您叫什么名字,我的朋友?”她问他。
布朗舍转过身来,他对王后这样问他感到说不出的惊讶。
“是的,”王后说,“今天晚上,我非常荣幸地接待了您,就像接待一位亲王一样,我希望知道您的名字。”
“是的,”布朗舍心想,“像接待一位亲王一样接特我,谢谢!”
达尔大尼央非常害怕,担心布朗舍像寓言中的乌鸦那样441,经受不住诱惑,说出自已的名字,而王后知道这个名字以后,就会知道布朗舍曾经做过他的仆人。
“夫人,”布朗舍恭恭敬敬地回答说,“我叫迪洛里埃,愿为您效劳。”
“谢谢,迪洛里埃先生,”王后说,“您是干什么的?”
“我在布尔东内街开呢绒铺。”
“我想知道的就是这个,”王后说,“我亲爱的迪洛里埃先生,很感谢您,您以后会听到谈起我的。”
“不坏,不坏,”达尔大尼央从帷幔后面走出来同时自言自语地说,“布朗舍老板确实不是一个傻子,看得出来,他受到过很好的培养。”
这场古怪的戏里的几个不同的演员,面对面地愣了好一会儿,没有说一句话。王后站在门旁边,达尔大尼央还有半个身子没有露出来,国王一手支起上身,准备一听见那群人回来的声音就再躺下去,不过人声并没有越来越近,而是逐渐远去,最后完全消失了。
王后喘了一口气,达尔大尼央擦了撅前倾上的汗珠,国王从床上滑下来,说道:
“我们动身吧。”
这时候拉波特回来了。
“怎么样?”王后问。
“好啦,夫人,”这个仆人说,“我跟着他们一直到栅栏门,他们对在外面的所有同伙的人说,他们见到了国王,王后还和他们说了话,因此,大家都得意洋洋地离开了。”
“啊!这些混蛋!”王后低声地说,“他们以后要为他们的放肆付出昂贵的代价,这是我亲口这样肯定地说的。”
然后,她朝达尔大尼央转过身来,说道,“先生,今天晚上您给了我在我一生中听到的最好的建议。 请再告诉我,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拉波特先生。”达尔大尼央说,“请给国王穿好衣服。”
“我们可以走了吗?”王后问。
“只要陛下愿意就可以,您只消从暗梯下去,便能在门口我到我。”
“您走吧,先生,”王后说.“我随后就来。”
达尔大尼央走下楼去,四轮马车停在指定的地方,那个火枪手坐在赶车的座位上。
达尔大尼央拿起他关照贝尔奴安放在那个火枪手脚下的一包东西。我们都还记得,那是贡迪先生的车夫的帽子和斗篷。
他披上这件斗篷,又戴上这顶帽子。
那个火枪手跳下车来。
“先生,”达尔大尼央说,“您去通知您的看管那个车夫的同伴,说他可以自由活动了。然后你们两人骑马去蒂克通街小山羊旅店去取我和杜·瓦隆先生的马,给它们装上鞍,套好马具.就像要上战场去一样,接着你们带着我们的马出巴黎,到王后林荫大道去。如果在王后林荫大道你们看不到一个人,你们就赶到圣日耳曼。这是为国王服务。”
那个火枪乎举手碰帽檐行礼后,就去执行他刚接到的命令。
达尔大尼央登上了赶车的座位。
他腰带上有一对手枪,脚跟前有一把短筒火枪,身后有一把出鞘的剑。
王后出来了,走在她后面的是国王和国王的弟弟安茹公爵。
“助理主教先生的马车!”王后喊了起来,向后退了一步。
“是的,夫人,”达尔大尼央说,“不过请大胆上车,是我驾车。”
王后吃惊地叫了一声,上了马车。国王和国王的大弟弟跟在她后面也上了马车,坐在她的两旁。
“上来,拉被特,”王后说。
“怎么,夫人!”这个仆人说,“我跟王后和国王两位陛下同乘一辆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