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长;我是往前倒的吗”
“是的”听到这个询问;高伟的心又被揪了一把;作为战士;就该去战场;就该去冲锋;就算不幸;倒在了冲锋的路上;也一定要向前倒;因为战士只前进;不后退;高伟又指着骆鹏程的鼻子说;”你鼻子都摔坏了;还痛吗。”
尽管骆鹏程的面色;还是很难看;身体明显虚弱得很;但还是强打精神站了起来;大声的回答;”痛;但痛证明我还活着。”
黄守志看到了这样的一幕;不由从心中感叹;c团又多了一个好兵。 。。
五
五
西湘市三月份的天气;雨水特别充足;可新兵的训练己经到了冲刺阶段;可是一天都不能挪下;在c团当兵;这可是最难过的一关。当然;c团就是c团。永远都不会出孬种。
天阴得利害;眼看就要下大雨了;但训练依旧。
“三十一。”高伟几乎拖着嘶哑的声音喊道。”三十二。”
一排只穿着短裤背心的战士;横趴在一条只有一人宽的水沟上。做俯卧撑。只要手一软;就有掉下去的可能;尽管到了三月份;己经入春了。气温依旧是非常低的。可这群战士;确大汗淋漓;热情高涨。
“三十三”高伟依旧数着,“不要偷懒,丁长河,你干嘛呢,起来,快呀。”
丁长河可能实在扛不住了,但还是咬牙坚持。
“三十三。”
雨,说到就到,一小会功夫就下的西里哗啦。
“同志们,我们还有六十六个就完成今天的指标了,可是天公不作美,我们只能到此为止了。”高伟继续说道,“现在可是冲刺阶段了,时间短,任务重,我们要有压力呀。”
“同志们,起立。”高伟顿了一下,示意弟兄们起立。
那一群战士从来就不敢违背高伟的意思,那不仅仅是因为高伟是他们的上级,更多的是因为高伟已经进入了他们的内心,他们从内心深处佩服他,尊重他,可是这次,没有一个人起来。
“你们想干什么?”高伟有点火了,吼道,“想造反了,起来,这是命令。”
“三十五。”骆鹏程接着高伟的数字开始往下数着。战士们依旧顶着风雨和寒冷起伏着。
高伟不知道自己该说点什么,更多的是感动。为了那些追求上进的战士而感动,为这些能分担自己压力的兄弟而感动。那一刻,他流泪了,但谁也不知道,因为谁也分不清他脸上挂着的是泪水还是雨水,他觉得自己该干点什么,于是他也加入了队伍,在雨水的冲洗下,随着整体的起伏而起伏。
这就是部队,一个永远没有人可以征服的部队。
“同志们。”团长黄守志在新兵授衔及总结表彰大会上,用高昂的声调讲着。
“九七年度的新兵训练工作已经结束了,九七年度的新兵是训的非常成功的;无论是作风;还是日常生活;都是非常优秀的;在这里;我需要强调的是;在我们最基层;最一线的带兵人;己经改变了一种观念;就是我们中央军委经常讲的;经常提到的;一种观念;一种以情带兵的观念;以法带兵的观念;只有改变了这种观念;才可以真正的做到以人为本;才可以把我们这支军队;带上未来的战场;才可以带出一支;真正的;革命的;先进的;现代化人民军队。”
黄守志的讲话;让在场所有的人都感到震惊;让所有人都意识到;一种观念的改变;不是简单的一种方法的运用;他决定的是一个军队的未来;他彰显的是一个军队的发展方向。
“同志们”黄守志说;”记得我当兵的那个时候;我就是经常挨揍的;但并没有让我感到胆怯;反而越战越勇;因为我没有办法;因为当时的条件;己经决定了我的成长方式;当时的一线带兵人;总是要让我们感觉到痛;我们要逃避痛的唯一方法;就是要让自己变得更强;更优秀。”黄守志动情的回顾着自己的过去。
“但现在不同了;我们的一线带兵人的观念;发生了一个质的转变;他们把以情带兵的思想竖立起来了;不再从痛上;下功夫;而是教一种方法;给一个方向;让我们的新同志;自己去面对困难;引导他们自己去寻求解决困难的方法;使我们的新同志;自发的;自觉的;不受任何外力约束的;去感受痛;去尝试痛;去理解痛;因为有一个新同志;曾告诉我;还能感受到痛;证明我们还活着;这叫什么;血性。要当好兵;就要向我们的英雄学习;我们师就有这么一个叫金强军的英雄;老山战场上;单人;一口气端掉了敌人三个暗堡;我们就得有这种血性;军人的血性。”
在雷鸣般的掌声中;骆鹏程终于走进了真正意义上的八连;带着优秀新兵卡片的骆鹏程;依旧跟着;新兵时的班长;高伟。那一刻;他真正的完成了兑变。
六
六
伴随着熄灯号音的结束;营房的每个角落都陷入了原始的宁静;骆鹏程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盯着班长的那张床铺;这个举动没有任何人发觉。
十点;十一点;十二点……
时间一秒一秒的流动着,可骆鹏程的眼睛始终没有离开那个位置,他在等待着什么?大慨只有他自己心里清楚,时钟走到了一点,骆鹏程确定自己的障碍已经不复存在了。于是把自己的手伸进了自己的枕头里摸索着已经关机很久的手机。然后披上军大衣,径直向连队楼顶的晒衣场走去。
骆鹏程的一系列动作。像原本设计的一样。没有被任何人察觉;在亳无障碍的情况下;骆鹏程拔通了那个被遗忘了很久的号码;新兵连三个月;那可是一个不短的时间;尽管偶尔也用公共电话;往家里报个平安;但大多;人多电话少;而且都有人组织;有时间限制。
“嘟…嘟…”一阵忙音过后;终于听到了一个声音;”喂;我是疯子;是程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