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话来,无非是“随便”、“好吧”、“没关系”。
回到海棠苑,邢老太太正在备夜宵甜点,看见她回来,努了努嘴,说:“五分钟就上桌,快过去坐着。”
常有良抬头看了她一眼,说:“坐下来一块吃。”
徐之莲正在摆碗筷,脸上挂着浓浓的笑意:“快坐下来,老太太今儿个特地为你做了些小吃,我们可跟着你沾光了。”
一般情况,常悠悠是反感徐之莲和常有良这个样子的,可是今天,她不想看见何子衿,也不想看见吕墨,却也不想一个人。她不知道自己一个人的时候,会想些什么……她想想那种感觉,光是想想,就涌起一股酸意。
她走过去坐下,邢老太太端上来一盘糯米冰糖莲藕,徐之莲也张罗着端着高汤和小菜端上来。
“那么危险的事情,下次不要去做了。也不想想家里会担心啊。”常有良看着脸色发白的悠悠,皱眉,“是不是太累了?待会儿吃完了我让医生过来看看。”
常悠悠正低头喝汤,听到这话,鼻子一酸,默默的摇了摇头。
常有良看着她,越发觉得不对,起身走过去,抬手到她的额头上试温度。
他的手掌微微有些粗糙,带着温暖的热度,常悠悠下意识往后躲了躲,眼泪却一下子滚下来。
常有良愣住了,一屋子的人都安静了下来。
常悠悠在这些人面前何时掉过眼泪,当年她妈妈跟养父去世的时候,在他们跟前也只是红了眼眶,回头却自个儿跑到边儿上去嚎啕大哭。
“悠悠。”常有良弯下腰来,扳着她的肩膀,“告诉爸爸,怎么了。”
常有良心里着急,反倒忘记了悠悠极为反感他在她面前自称是爸爸,徐之莲则复杂的看了他们父女一眼。
常悠悠不动,只是低着头,她怕自己一动,眼泪会掉的更快,更多。她努力的克制着自己的情绪,也压制着心头的那股疼。
“没,没事。”声音一出来,已经是带着浓浓的鼻音。
常有良几乎没有看见过女儿的这样一面,手都不知道该往哪儿摆,想要安慰,想要询问,却不知该从何入手,又从何说起。
他只能笨拙的拍着她的肩膀,心里又疼又急。他叹息,他的女儿怎么这样娇小,红着眼眶的模样,仿佛还跟小时候一样。他的女儿就是个还没长大的孩子,该怎样的执拗,才恨他这个爸爸这么多年。又是什么样的事情,让她摒弃了心里的种种障碍,肯在他面前这般脆弱。
比赛结果还没有出来,常悠悠暂时也不需要去上班,吕墨仿佛很空闲,时不时的要约她出来。
她并没有告诉任何人,她答应了吕墨的追求。可是,云薇那几个女人先后打电话来数落了她一通,觉得她不够意思,这么劲爆的事情,竟然没有通报大家。
若不是这样被大家点破,常悠悠绝对不会说起这件事。有时候,她想想,觉得自己挺坏的,她想,反正她跟吕墨能不能长久还是个问题,就用不着大肆宣扬了。何况,她并不觉得这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却已经骑虎难下。
吕墨的心意半真半假,她又何尝无辜的彻底呢。
连着几天,吕墨带着常悠悠四处跑,所有人都知道,岚合太子爷似乎收了心,这段时间,身边都只有一个叫常悠悠的女人。
看上去,这位太子爷不光心情佳,对这位新欢也极为宠爱,几乎百依百顺,这在从前,是不可能的事情。
常悠悠一直跟着吕墨到了目的地,才知道他们是去要打高尔夫球。听旁人的意思,这是她之前一起吃午饭的时候答应下来的。可是,她一点印象都没有。
她又习惯性的心不在焉了,是不是?
她哪里会打什么高尔夫啊,她看了一眼吕墨,他却一脸的兴奋,甚至还跟旁人打起了赌。她兴趣缺缺,又打赌……
高低起伏的空旷球场上,炙热的仿佛要让人褪下一层皮来。常悠悠站在靠入口的地方,那里可以吹到一点冷气,尽管如此,仍是大汗淋漓的,不锈钢栏杆里,甚至可以看到她红扑扑的脸。
吕墨正与几个人正玩笑着,徐思捷还有林思明、周如安,三人姗姗来迟。
周如安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墨子,别看你情场得意,今儿我们几个好好儿的赢你一把,悠悠,一起来吧。”
常悠悠连忙摆手:“不了,我不会,你们玩着,我做观众。”
“那怎么行,你不玩,我们还怎么狠狠儿的赢墨子啊。”徐思捷嘴角一弯,露出妩媚的微笑。
常悠悠反应了一下,这才明白她的意思,不禁随着众人微笑起来。
吕墨很是满意,搭着徐思捷的肩膀,挑眉:“思捷,还是你有本事,悠悠瞧见你就高兴。”
徐思捷白了他一眼,拉着常悠悠的手,说:“走,悠悠,我们去阴凉的地方,留他一个人在这儿显摆。”
吕墨已经握着球杆,开始比距离,转头看了看两人,指了指大堂,说:“进去休息一会儿。”
林思明在一旁啧啧称奇:“哟,真够怜香惜玉的啊你。”
吕墨嘿嘿笑,也不与他分辩。
高尔夫球场是一个极安静的所在,这里本来就是非富即贵的人来的所在,人少,来到这里在休息区呆着的更少。徐思捷轻车熟路的带着常悠悠找了位置坐下,常悠悠顺手打开休息区内配置的电脑,随便看起网页来。
她想了想吕墨绯闻的曝光率,便在搜索引擎里输入吕墨的名字,她想知道,现今的娱乐报道,是如何报道她跟吕墨的。小记者搭上富二代,常悠悠连标题都给想好了。只有更难听,没有最难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