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
“你们都给我听好了,老爷,少爷都说了,谁抓到那个狗崽子,重重有赏……”黑牛提着他那个公鸡喉对着家丁下令,瞬时间,翻动声和喊叫声更加的响亮起来……
石头用手捂着受伤的胳臂,整个身子无力地倚靠在高深的院墙上。鲜血还在不断的从手指缝里渗出来,滴哒落到地面上,染红了地下的一坯黄土。
由于失血和疼痛,他的脸上一片苍白,额头上也浸出了一层密密麻麻的冷汗,打湿了头上的狗皮帽子。四周的火光越来越近,还有叫喊声、杂乱的翻动声从四处传来……
想起父母与妹妹,石头不由伤痛起来。黎明越来越近,天边露出淡淡的晨光。闭上双眼,脸上不由流下了两行热泪。
“老天爷!你为什么这样不公平!你难道就这样让坏人活着吗!……”石头仰望天空,不由叹息着。
“你们到那边,还有你们几个,动作慢慢腾腾的,给我快点搜!”黑牛不停地催赶着家丁。
声音越来越近,而石头手臂又受伤了,看着高高墙头,心不由冷冻了下来。
“石头哥!快点过来!”一条黑影沿着墙跟急匆匆地跑了过来,一把紧紧抓住了他的胳臂。
对于这突然出现的人影,石头愣了一下。也吓了一大跳。就在刚才他完全没有意识到已经有人接近自己。他努力睁开眼睛。
“快点!再不走就来不及了!”来人不容分说,拖起石头就向前走。
逃出黄家
黑暗里,只见来人身材不是很高;身板单薄;一张猴子脸上镶嵌着一对小眼:窄小的额头上留着一道长长的伤疤。
“猴子?”石头对于突然出现的身影感到惊讶。
石头左手紧紧抓住了他的双手,心里面禁不住一阵悲喜交加,竟激动地脱口而出。来人不是别人,正是自己年幼的兄弟。
“你怎么来了?”对于突然出现在黄家大院的猴子,并且出现在自己生命攸关的时候,脸上不由地浮现出一种迷惑不解的神情。
“石头哥,一言难尽。这不是说话的地方,快走!”石头丢下了几句话,弯着腰沿着墙跟快步向后院走去。
“叭、叭!”身后突然响起了几声枪响,接着传来了一阵杂乱的脚步。
“快追!快追!别让他们跑!”
“快点抓住那兔崽子,重重有赏!”
“抓活的,老爷有赏!”家丁们一边乱哄哄地嚎叫着,一边打着枪,从四面八方涌了过来。
“叭、叭”,接着又是几声枪响。子弹嗖嗖的从两人头顶上飞了过去,在身旁的青石墙上溅起了点点火星。
“石头哥!前面大榕树旁有个猪圈,你到里面等我。记住,一定要等着我。”猴子一看家丁追了上来,急忙从挂在屁股后面的盒子里抽出了一把盒子枪,回过头冲着石头着急地说道。
“你这是要去哪儿?”石头看着正要离去的猴子。
“你放心吧!石头哥,我还不想死呢!”猴子扶着石头。
因为石头已经受伤,还不停地流血,努力用左手捂住伤口,蹲在一旁的猴子看着他。
“石头哥,你还不能死,如果你死了,那伯父伯母还有小馨的仇谁来报?”瞪大了眼睛,嘴角颤抖的说道。
“嗯!”石头一想到惨死的亲人和对黄奸的深仇大恨,立即有了活下去的勇气。他用力点了点头,然后转身向猪圈方向跑去。
“叭、叭、叭。”石头的身后响起了激烈的枪声,无数颗流弹拖着长长的火光纷纷落在他的身边。
“抓住他,别让他跑了……”家丁们蜂拥而来,火把照亮了半个天空。
“叭、叭。”猴子蹲在墙角阴影处,举枪对着追过来的家丁连开了两枪。
“哎哟!”冲在前面一名家丁应声倒了下去,手里的火把也掉在了地上。
“弟兄们小心!这小子手里有家伙!”管家黑牛吓着赶紧扔掉了手里的火把,趴在地上扯着嗓子没命地喊起来。其他家丁也纷纷躲在了树后面、墙跟下,暂时停止了追赶。
整个大院里立即安静了下来,只有寒风呼呼的从头顶掠过。猴子看到众家丁不敢靠前,趁机从隐藏的地方站了起来向猪圈跑去。
“老黑,我看那个开枪怎么好象是猴子啊!”一个家丁爬到了管家身旁说道。
“你没有看错吧!真是他吗?”管家用手扒拉了一下面前的家丁,使劲地揉了一把眼睛,仔细地看了起来。
“他娘的,滚开点!让我看看。”黑牛推开他身旁的家丁说。
“丢那妈的!还真是那小子啊!”管家看着猴子那模糊而熟悉的背影,用盒子枪口挠了挠头皮愤愤地骂道。
“猴子反啊!那小子串匪啦……”黄家大院一下子爆了锅。
石头静静地蹲在猪圈的墙角上,费力地从棉袄上撕下了一块破布,用牙齿咬着布条将伤口包扎好。他抬起袖子擦了擦头上的冷汗,侧着耳朵听了听,随手从旮旯里拾起了一块石头攥在了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