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叶长青的声音不急不缓地传进来。他的声音带着轻微的分叉和沙哑,听起来像是很多天都没有好好休息过一下。
“小倩,对不起。”
江倩终究心里不忍,走到门边。手放在了把手上,却迟迟没有打开。愣了半晌,她突然猛地甩开了手。
“你来干什么?你还来干什么?”
门里传来江倩的声音,同样带着一些尖锐的破碎和疲倦,还带着轻微的哭腔
。
“小倩,我来接你回家。”叶长青耐心道,“你先把门打开,有什么事情,我们当面好好聊聊,好吗?”
“叶长青,我喜欢你,可是我没有那么下贱,不是你好好说两句话,我们就可以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继续好好生活下去的。”
她的声音颤抖着,整个人都抵在门板上,却依然不能遏制地缓缓向下滑去。
“我是爱你,这么长时间以来,在知道你心里有别人的时候我想,没关系,只要有你,我什么都可以忍受,我甘愿做你没有爱的情人……
我知道你心里一直都有人,就算不是林冉也会是别人,可是……在你求婚的时候,你知道我有多开心……我以为我会有时间,我以为我会有机会,让你看到我,让你真的爱上我……
可是……这都是我想太多,这都是我太高估自己了……你从来没有爱过我……你眼里的江倩是什么样子呢?”
她喃喃地说着,隔着一道门板,几乎有些微不可闻,叶长青不得不把耳朵贴在门板上才能听得清楚。
“我也知道这件事不能怨林冉,可是我还是好恨……为什么你喜欢的人是她不是我?为什么你从来都看不到我?你知不知道我心里有多想……你知不知道那个时候,我跟你说我回老家帮家里人迁祖坟的时候,其实我……那时候……”
她断断续续地边说边哭,叶长青忍不住有些着急。
“小倩,你开门,我们坐下来好好说好吗?都是我的错,都是我……”
“你别说了!”江倩的声音猛然高起来,瞬间又落了下去,“别说对不起……一定别说对不起……我不想听你说对不起,一点儿都不想……”
叶长青更着急了:“小倩,你别做傻事!”
“傻事?遇到你以来我做的那些事情才是真正的傻事……叶长青,长青……你知不知道,我们曾经是有一个孩子的?”
江倩靠在门上,低声笑着,边笑边说,眼泪却不受控制地流了下来,流了满脸。
“我们曾经是有一个孩子的……他才那么一点点大,我发现我月经没来的时候,就去检查过,医生说,一个多月……大概还没有成型……”
叶长青整个人都傻了。
“你当时为什么不跟我说?”
江倩低低的笑声和断断续续的呜咽轻轻地从门后传了出来。
“跟你说有用吗?叶长青……那时候我们在一起那么久,你从来没有跟我说过未来,你知道那时候,我总是在算,我们又过了一天,我又偷来了一天,有你的一天……那个时候我总是很高兴,每天都很开心。
真的很开心……可那个孩子来的时候,你知道我有多害怕吗?我怕你不喜欢……我知道你不喜欢……你爱的人不是我,又怎么会喜欢我的孩子呢?所以我宁愿不要了,一个孩子,一个你和我的孩子……”
她又笑又哭,说到这里已经实在说不出话来,扶着门慢慢地瘫坐在了地上。
门外,叶长青缓缓地滑坐在了地上。
那个借来的夏天,就这样过去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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