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太子三思。”皓进紧张得已俯伏下身子。
苦成又报:“行人大人求见。”
勾践已略有所觉,点头认可。
曳庸进,他刚伏下身去勾践便问:“行人大人也是来进谏的吗?”
曳庸:“诺。”
勾践:“也劝我不要冲动?”
曳庸:“眼下我国的确不宜与吴交战。”
“好,很好。”勾践轻声道着,忽指苦成道,“你去宣室,把求见的大臣们全宣进来。”
皓进与曳庸身形皆微动,可这没逃过勾践的眼睛,他冷言道:“我如何知道宫外还有大臣,你们两位很奇怪是吗?”
皓进与曳庸面面相觑时,果然有七名臣子齐齐入宫,叩道:“拜见太子。”
“都平身吧。”勾践说着一指后进来的七名臣子,“你们的用意我已知。我只问,有没有建议与吴一战的?”见七名臣子中无一人吭声,勾践又道,“那你们皆毋庸再言。你们所谏无非两种,一种是我王妹先失礼了,一种便是吴强越弱,不可交战!还有没有旁的理由?”
众臣皆不敢吱声,宫门却响起一声:“臣有!”随声而进之人是司直扶同,他跪地即道,“太子未召,臣却斗胆闯进来了。”
勾践:“是不是斗胆,听闻了你的理由再论。”
扶同:“谢太子。臣以为王女逃亡事小,吴人陈兵讹我事大!我岂可舍本逐末,硬揪住小事不放,却忘其大事,这岂是为臣之职!”
勾践:“说下去。”
扶同:“为王女逃亡之事,吴人竟陈兵边境,这不仅是讹诈,更是耀武扬威,其意图岂是为要回一个女人,而是欲趁机压服我国!阖闾、伍子胥之流,最善用远交近攻的谋略,惟如此,二十年前的弱吴才成为今日之强。也许再用二十年,吴国可称雄北方。可不论其多强,我却不可被他们压服。若服,便沦为臣服,傀儡之服。”
勾践几乎要为扶同击案叫好,这一番话直抒他之胸臆,但他却压着不表。他见众臣皆不再吱声,便道:“你们都退下吧。回府去好好想想,你们为何就没有司直大夫这样的一番见识?!”众臣失望地纷退。扶同也退时,勾践却唤住他。扶同止步,勾践道,“扶同啊,你帮我解围了。午后闻听大将军的一番话刚有了些兴致,却全被这帮文臣给扫落了。”
扶同:“太子,大将军可不是说真心话啊。”
“噢?”勾践一愣,“你听闻了什么?”
扶同:“臣未有所闻,可文臣们谏太子,却几乎是大将军的意图。”
勾践:“他竟敢指使文臣们围谏我?”
扶同:“指不指使臣不敢说,可大将军府有人散布我战必败的消息,臣倒有耳闻。”
勾践已明白,狠声道:“好个奸滑之徒,本太子几乎被他装了进去!”
扶同:“身为朝臣,就怕他不说真话。”
“他何止是不说真话?”勾践心念一转,“扶同啊,由你来安排,明日朝后,我召见几名大将军麾下的将军,先别让石买知道。”
扶同:“为何?”
勾践:“本太子得逼石买说出真话!”
允常寝宫,日。
允常正好言安慰季菀:“菀儿,为何闷闷不乐?”
季菀斜倚父亲的锦榻:“王父……”
“有何话都可对王父说。腹内有苦水,倒出来就没事了。”允常说罢见女儿苦笑,却仍不说。
正此时,棠丽领着十来岁大的幼公子稽会气冲冲地闯进来:“大王,臣妾没法活了。”
允常正为女儿烦心,见棠丽如此,大皱其眉:“你又有何事?”
棠丽欲开言,季菀却冷冷道:“王父,我先走了,菀儿想歇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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